等着那个陆警官清醒过来,王洪涛帮着他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云馨才说:“你们俩赶紧走吧,我已经把刚才的事都忘了,你们放心,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警官也不是脑残,知道这种事儿一旦传出去,自己可就彻底身败名裂了,谁管你是不是被下了药,反正你堂堂的一介警官,在美女面前跳脱衣舞,怎么说也都解释不清了。

他愣了愣,才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那……好……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

说着陆警官低着头,灰溜溜的先走了办公室。

王洪涛严肃的说:“你的朋友做得太过火了,她早晚会害了你。我劝你还是少和她往来,不然以后,你们肯定不会再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云馨不以为然的笑了:“王哥哥,你可别这么威胁我,我胆子可小。

“何况,是我让她放了你们,不然的话,我猜你们俩谁也不能在穿这身警服了,对吧?”

云馨说的没错,事情要是任由程冬琦这么发展下去,别说穿不了这身警服了,恐怕还可能身入牢狱,成了一个囚犯。

王洪涛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指着云馨,半天又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叹了一囗气,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云馨抺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总算让心跳频率恢复正常。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萎靡不振的坐在了沙发上,对着不远处的落地大窗发呆。

窗外的景色也灰蒙蒙的,像是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云和天都是黄色的,和那些高楼大厦,远处那些纵横交错的公路,都变成了黄色——变成了又黄又旧的颜色。

云馨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发堵,喘不上气,就像是被一块重石压着一样,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回想几天前和卢涵在一起的情景,云馨忍不住鼻子发酸,一个劲儿的想哭。

从前自己太矫情太别扭了,没对他好一点,现在他遭受了不白之冤,而她却只能干着急却想不出办法,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平时没有好好的去珍惜他,没有好好的去爱他,而等到现在,她后悔也晚了。

云馨想着,只要他能逃过这一劫,她一定会好好对他,再也不惹他生气,好好的做他的老婆,哪怕他再怎么坏,她要对他好,比从前要好一百倍一万倍……

云馨就这么直愣愣的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像敲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终于从冥想中回复到了现实里,她坐直了身子,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这才说了句:“请进。”

办公室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向云馨靠近“我听你的秘书说了,刚刚有警察找过你?”

走到云馨面前的人是何红瑞,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温和,像一束清新的白-H,幽幽的在簌拥着。

云馨也不起身,也不看她,只是坐在那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卢涵的事大姐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何红瑞坐在了云馨的身边,抚摸着她的长发说:“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不想因为他身边危险,就离开他。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沾连上,就很难自身难保。

“我们身在身在官场和商场,都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然一招不慎,肯定满盘皆输。

“我们何家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把这份产业守好,不敢轻易去涉险……

“你突然来这里,我也猜到是要做什么,不过对不起老四……我什么也帮不到你,而且我还要劝你,别再去冒那个险了。

“你现在是何家人,何家的老四,你才二十三岁,有何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有的,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好好的做你的何家四小姐,你的将来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美好。

“可你真要是去跟他继续牵扯,别说是你,连我们何家,也会跟着遭灾受难你知道吗?

“所以我帮你想好了,老四,晚上有一个尚海商界的慈善晚宴,你跟我一块儿过去。然后在现场,你自己向大家宣布,你和卢家彻底断绝关系,不仅要解除你和卢涵的婚约,还要断绝你和卢瞻远的养父女关系——如果你这么做,也就完全摆脱了这场危机,好好的做你的何家四小姐。”

云馨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脸上渐渐地布满了愤慨:“三姐,你真要我这么做?”

何红瑞点头:“当然是真的了,这回给卢家安的罪名不小,而且还要往我们何家引申的意思,现在你是唯一跟卢家有牵连的人,如果你和卢家断了,我们何家也就……”

“不!”云馨突然大声说:“我不会那么做,我宁愿和卢涵一起蒙冤,我宁愿和卢涵一块蹲监狱,我也不会背叛他!”

“老四,你犯什么傻呢?!”

“我宁愿犯傻!”

“云馨你疯了!”

这句话触到了何红瑞的底线,她一激动,竟然打了云馨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刚打完,何红瑞马上又觉得后悔了,她抱住云馨哭着说:“老四对不起,姐没想打你,姐只是不想让你犯傻,求你了老四,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会把我们何家也牵连进去的……”

云馨对这个耳光也无所谓,她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何家姐妹都对这件事这么风声鹤唳,胆战心惊?难道说,何家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云馨推开何红瑞说:“三姐,你这么害怕,你是不是真的犯过什么法?还是你们何氏集团挣了什么昧心的钱?”

何红瑞摇头说:“你想哪去了?我们何氏集团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合法经营,依法纳税,怎么会犯法?怎么可能去挣昧心钱?”

“那你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你怎么还搞不明白?大姐在官场上没少竖敌,而且最近改选,早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借这件事大做文章,大姐恐怕也跟着栽进去,就算一年半载的查不出什么来,可等她恢复原职时,她的那些对手早已经上位了,她将来好日子过吗?”

何红瑞越说,眉头锁得越紧:“再说我们何氏集团,别看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多少人都在觊觎我这个位子,一旦我被泼上脏水,那些人看见时机成熟了,肯定就会跳出来跟我争着当这个总裁!

“到那时,我没有我姐罩着,我爸又坐在轮椅上,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妈和你又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那我们何家就任人宰割了。”

云馨低下头,扳弄着自己的手指,觉得何红瑞说得有些夸张,好像不至于吧?

可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她又能说什么?

说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那岂不显得她太自私了?

现在何红珍何红瑞都想置身事外,作壁上观,云馨在失望的同时也想好了,既然她们不管,她也就不指望了。

但她绝不会照何红瑞说的那么做,在人家卢涵最危难的时候,去向外界宣布,她和他断绝关系,那她还是人了吗?

何红瑞见云馨低着头,一声不吭,以为她已经差不多想通了,就轻轻拍着她的肩头说:“好吧,你自己再好好想想,现在快四点了,等一会儿我让秘书把晚礼服给你拿来,回头咱们一起去参加晚宴。”

说完了这话,何红瑞站起身,又看了云馨一会儿,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终于办公室里又剩下云馨一个人了,她虚脱似的伏在沙发上,想让自己睡过去,那样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屏蔽在脑海之外了。

可谁想到她刚一闭眼,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那声音太短促,是微信的铃声在响。

云馨本来不想答理,可还是下意识的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程冬琦发来的一段视频。

这应该就是那个陆警官跳脱衣舞的视频吧?

云馨觉得无聊,可又随手点开了。

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马上就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惊喜的自言自语:“天呐,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