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妃忍住心口的剧痛,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原本光洁的额头一片血红。泣不成声道:"殿下,臣妾不是有意替虞妃隐瞒事情真相的。确实是因为臣妾太怕了,臣妾....惹不起虞妃身后之人。"
沈陵曜的眸光透出嗜血的光芒,冷声道:"你父亲是朕的尚书,伦背景地位虞妃拿什么跟你比?"
虞妃只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地位自然不能跟朝廷官员的其他嫔妃相比。将她纳为妃嫔仅仅是因为她还有些姿色,不过他那时已经在北辰了,并不是他亲自选择的。
这些只是他的授意,在西辽找一个姿色上佳的女子,用来打消那些人的疑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后宫中的其他女人都是为了笼络朝廷官员才选进宫中的,这不免让那些有心之人心有不满。所有他才用虞妃来封住那些人的口。
因为一直没有过问过后宫里的情况,所以他对后宫中女人之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上次虞妃对洛凝的敌意让他有些心生疑虑,按理说这个虞妃的身份地位,应当在宫中少言慎行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可是她却嚣张的有些过了。本想好好的调查后宫这些女人一番,可是这段时间处理朝堂之事,也就有些忘了。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在宫中待着,这些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这也是他的疏忽,才造成了今日的种种。
想到她对洛凝做出的事,他就怒从中烧,恨不得马上将她处以极刑。可是他知道这事还不能打草惊蛇,虞妃虽然罪无可恕,可是这事应该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敢犯下的,她身后必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毕竟那几百个黑鹰组织的人,不可能是虞妃又能力派遣的。
现在媛妃的话,彻底印证了他心里的想法。他必须将此事弄清,彻底斩草除根。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蹲下身,扼住媛妃的下颌,用一种万年无法融化的冰冷眼神锁着她,沉声道:"说,虞妃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媛妃此刻已经吓的忘记了哭泣,浑身颤抖不已,愣愣得说道:"是...."
"殿下,顾公子来了……"
媛妃刚要说出的话被太监的话语打断。
沈陵曜蹙眉,缓缓放开了媛妃,起身看着从缓缓而来的身影。
看到来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对一旁随侍之人,沉声吩咐道:"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着,别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沈陵曜一脸淡然的看着媛妃被带走,神色没有一丝波动。转身坐回软塌上,优雅的将杯中酒喝完,才对已经走到跟前的人,沉声道:"人....走了?"
"今晨一早,按照你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后,将他们送走了。"
顾炎铆淡淡扫了眼他的神情,低声说完,就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沈陵曜眸光中深沉的黯然神伤,稍纵即逝,又连着喝了几杯酒,望着远处暮色的湖景,才道:"她.....还是没醒?"
"是的,没醒。他们的安危你不必担忧,我派了几十名信得过的高手暗中保护着。"
他知道,这段期间,这个天子少年承受了非比寻常的压力和内心的折磨。此刻他也不忍心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
看到洛凝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的模样,他昨夜无比冲动的找到他。两人二话没说,就打斗了起来,因为心中对他没有保护好她充满了愤怒,所以出手也极重。没想到,仅仅过了几招,他就硬受了他强大的内力一击。
看着他黯然神伤的神情时,他吓的讪讪收回了手。他从没见过他这样一幅寂寥的神情,即使在极地那样凶险的地方,也从没看见过他这样。
以前不管他做的事有理没理,跟他的打斗都从没软过手,他是高傲的,从没在什么事情上面服过软,像这样直接弃战的情况更是前所未有,所以他心中的震惊是无以伦比的。
那一刻,他才知道,洛凝对他的打击该是有多大。只能说,今日这样的局面谁也不怪,只能怪命运多舛,好事多磨。若是可以,沈陵曜何尝不想抛弃肩上的所有重担,世上谁人又不想活的肆意洒脱呢?
沉默良久,他淡淡笑了笑,眼底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沉,仿佛他的心,有什么已经渐渐沉入,别人根本无法触碰。
"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我就怕告诉了你,你会忍不住马上丢下你这堆烂摊子,跑去仙砚山找她。你手中这些事情,可别指望我,这天下除了你,估计没有谁能够杠的下来。北辰那边我都已经是心力交卒,勉强撑着。”
顾炎铆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沈陵曜见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眸中终于有了些温色。
“如果这些事能够有人分担的了,我又何苦自己憋着,还不早就脱手了。现在局势不比之前,苏风旬可是卯足了劲儿,就等着一口气吞下这西辽。之前我能够轻松的将他们击退,也是因为他们轻敌了,有些得意忘形。北辰毕竟是大国,纵使齐渊昏庸无能,可那一批老狐狸可不是吃素的!这次我也需要全力备战,以防被他们钻了空子。”
闻他之言,顾炎铆感觉一阵头痛,轻叹口气,才故作轻松道:”反正,我相信你就是了,伦聪明才智,伦心狠手辣,没人赢的过你。“
”借你吉言。“
沈陵曜有些好笑的说道。
顾炎铆闻言,回头看他,脸色平静,目光沉静,随即沉声问道:"查到幕后黑手了吗?"
"放火之人已经掌握了,只不过....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没有将这事的主谋和在半路拦截你们的人查到,我不打算马上动手。"
听了他的话,顾炎铆神情开始凝重起来。究竟是谁,居然能够躲过沈陵曜布下的眼线,如此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