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场突然而至的大雨,沈陵曜在丫鬟侍卫的簇拥下大步朝凌霄宫走去。
刚刚下朝,这雨就落了下来,他本可以等雨停歇后再回凌霄宫的。可是想到她一人在这凌霄宫里多少有些寂寞,所以他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一入殿门,他的眼神就落在了空旷的大殿内。见没有她的人影,他又揭开内阁飘飘洒洒随风舞动的纱帘,以为马上就能见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可是…….一室空旷,只余雨滴敲打在窗的滴答声。
“人呢?”
太监突然抬首,撞见他那双寒气逼人的眸子,顿时吓的垂下了头,恭敬的说道:“奴才去把月牙那丫头叫来,殿下就知道凝妃去哪里了。”
“还不快去!”
他的眸色一沉,厉声道。
“是,遵旨。”
太监吓的赶紧走了出去。
沈陵曜眼底深黑如潭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凌霄宫,心中渐渐涌起一丝心慌之意。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下朝回来,就能看到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起身相迎。她这样不声不响的出走,让他心中极是不满。
“参见殿下。”
月牙惊慌的随太监走进了凌霄宫,跪道。
“嗯,你的主子呢,去哪儿了?”
沈陵曜看到月牙的身影神色有所缓和,知道她必定没有走远,这才沉声问道。
“回殿下的话。凝妃说她觉得闷,要出去走走,不要奴婢跟着,所以奴婢现在也不清楚她到底去到了哪里。不过,凝妃出门的时候说了,让殿下不用急着找她,她自会回来。“月牙始终晗垂着眼敛,从来不敢直视他的圣颜。说惧怕谈不上,应该是那双寒潭似的眼,一旦盯上了,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他吸进去。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现在她学乖了,尽量不与他对视。
“自会回来?这都多久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朕倒是好奇她能去哪里散心。“闻言,沈陵曜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月牙不安的扫了眼同样神色惶惶的太监一眼,安静的等着上面男子的发落。
“去把凝妃的去向给朕找来,朕要亲自去寻。“闻言,太监惊惧的望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一眼,跪在了地上,劝解道:“殿下,外面下着雨,小心湿了龙体。还是让奴才们去把凝妃娘娘找回来吧。您稍等片刻.....“沈陵曜有些黯然的看了看屋外始终不绝的大雨,站起身,径直朝外走了去。
“殿下!”
太监吓了一跳,赶紧拿上雨具朝门外追了去。心中震惊不已,不禁暗自揣测着这个凝妃在殿下心中已经达到了何种境地,竟是到了让这个一向冷漠无情得九五之尊亲自冒雨去寻找得地步。
看着不顾一切闯入雨幕中的高大俊朗背影,月牙怔怔的僵在了那里。她知道,姐姐只是为了利用这个男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曾暗暗观察过姐姐对这个皇帝的情绪,她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显然,她是有意将心蒙蔽,拒绝这个男人的情意的。
可是此刻看着他不顾尊贵的身份,毅然决然的走进大雨里。她觉得,如果她是姐姐,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的呵护,她一定不忍心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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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打探与询问,当知道洛凝是朝皇宫禁地的地方去的时候,沈陵曜神情顿时一沉,对跪在脚下禀报的宫婢怒道:“你们为何不阻止她?““回殿下,奴婢不敢。“这个宫婢亲眼见着洛凝朝宫中禁地方向行去,本想出言阻止。可是一想到她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也就不敢出言阻止了。毕竟她们这种下人,一句话不对,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
这宫中禁地据说是以前太后的乾凰宫,可是不知怎的就被围了起来,变成了宫中禁地。许是这是殿下对他母妃的最后的念想,毕竟太后病去的早,殿下年幼时就失去了母妃。不想别人走进这个有着他母妃回忆的地方,破坏他的回忆,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本想着假装没有看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还是被带到了殿下的面前,看着眼前明显震怒的男子,她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里。
想起那个地方,沈陵曜眸色变得沉重,抬步就朝乾凰宫的方向飞快掠去。只留下一脸心悸和担忧不已的太监和宫婢面面相觑,惨白了脸。
误闯禁地这样的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是搁在那个现在受到极宠的女子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敢揣测圣意。不过,有一点,他们是必须做到了。那就是闭上嘴,绝口不提,不然到时死的人可就是他们了。
….当看到那个一身浸透,愣愣的坐在废墟上的俏丽身影时。沈陵曜的脚步暮然顿住,这个地方,是他退避三舍的地方。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瞳孔一阵紧缩,怒意也自胸腔里迸射而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谁让你来的?“他冰冷的语气顿时唤回了洛凝的神智,她缓缓站起身,看着他浑身与她一样湿透,如墨一般的乌黑的发倾泻在身后,他银白的面具上晶亮的黑眸却是魅力横生,不过她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阴霾的冷光。
此刻他的浑身散发着强大的贵族王者之气,摄人心魄,似能将天下间所有的河流冻住,那么冷,那么寒。
“沈陵曜?“想到之前发现的绸布和这里诡异的气息,她不知所措的喃喃唤道。
“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他再一次出声问道,用一种冷到极致的淡漠语气。
洛凝震惊的看着他通红的眸子,浑身冰凉的气息,竟是发不出任何言语,只能咬住颤抖的唇。
她想要解释,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可是看着他的震怒,她似乎明白了,此刻无论她解释什么,那都是苍白的。因为她已经来到了这里,这已经是更改不了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