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等知错。臣愿意去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家族血脉得以延续。臣等不求殿下能够原谅我们的过错,毕竟我们犯的错,确实是混账。可是我们不愿意我们的家国被北辰欺去,我们誓死也要将北辰那些莽子赶出我们的国土,不会让他们占领我们一分一毫的领土。还请殿下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
“求殿下给我们一个机会…!”
见有人开口,众臣这才齐声声嘶力竭的求情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这样,是想让朕主动违背国法吗?”沈陵曜眸色一沉,阴郁的开口。
洛凝知道,君无戏言。想要让你一个君王发出的命令收回,那必须得有一个绝对的理由,和令人信服的台阶。不然….他不可能违背自己说的话。
思及此,洛凝也跪在众臣之前,开口道:“殿下,民女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道理。何况是一个必须要以自己为榜样的君王,您的顾虑我们非常能够理解。可是…这国法也是人定的,我们应该以当时的立场为先。首先,这个国法,就是为了我们的国家秩序而设的,它的初衷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更加井然有序,更加繁荣昌盛。如果是其他时候,我一定不会劝你收回成命的,可是现在的局势非常紧张,北辰随时可能打过来。如果我们的人心一旦散了,那用什么来对付这些有备而来的莽子?况且你如果在这个时候以国家为重,让这些犯了错的大臣们用他们的忏悔去弥补过错。我相信,只要是爱国的西辽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对意见。相反…他们会因为你这样明智的决定而对您感恩颂德,会为你是这样的一个真心为国为民好皇帝而拍手叫好。”
一直静观其变的沈从新见众人都在求情,于是也不好意思继续装傻。迈步而出,走到殿中,也开始装模作样的求起情来。
“殿下,我觉得他们说的对,你可以考虑考虑。”
洛凝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差点就笑了出来。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赶紧垂下了眼睑,沉默了下去。
事已至此,她已经尽力了,至于其他的,就交给这个西辽的皇帝来自行定夺,毕竟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最清楚不过,而他要的台阶,她也给的足够多了。她现在已经没有继续相劝的理由了…
“殿下,这个姑娘说的极是。臣也认为这个时候不是惩罚他们的最佳时机,他们虽然贪赃枉法,可是国难当头,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忍受他国的侵略,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生活在战争的硝烟中。我也认为,放过他们是对整个西辽最好的打算。不说别的,他们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也会在前线努力抗敌的。”
洛凝抬眼打量着说话之人,这是一个一直坐在沈陵曜下首重要位置上的老者,他的一席话,居然让沈陵曜倍感受用,陷入了沉默。看来这个人是沈陵曜信任之人,也就是他的亲信连太傅了。听说他的女儿是沈陵曜亲点的皇后,不知会是何等出彩的女子,才能赢得这个男人的青睐。
思虑半刻,沈陵曜沉声道:“既然连太傅也为你们求情,那我就听取众人的意见,暂时免去你们满门抄斩的罪过,要想活命,你们就自己看着办。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一丝你们别有居心的端倪,那事情就不是满门抄斩那么简单了!”
“圣上英明,臣等一定全力抗敌,誓死不让北辰奸计得逞!”
见皇帝终于松了口,他们一时得救,大殿众人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纷纷感激的朝洛凝看去。
洛凝心中一喜,轻呼一口气。怕自己今晚出的风头过甚,正打算找借口退出时,就瞥见沈从新向她投来的目光,见他眉飞色舞的对着自己笑,她赶紧捂着嘴,怕自己笑出声。
沈陵曜沉着脸看着殿下暗送秋波的两人,冷笑一声,说道:“洛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这次可算是立了不小的功劳。”
明明是淡漠的语气,可却让人背后生出了凉意。
洛凝蹙了蹙眉,低声道:“不敢当,民女只是提些意见,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殿下您的意思。既然您觉得我立了功劳,那说明您还是赞同我的说法的。殿下不降罪于我,我就该庆幸了。”
“朕不仅不怪罪你,朕还要奖赏你,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沈陵曜把玩着杯中美酒,淡淡说道。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了一圈的国监,这时站出一步,恭敬的说道:“臣和众臣能够苟且一命,还要多亏了洛凝姑娘的功劳。殿下,罪臣已经幡然醒悟,并对之前的过错悔恨不已。臣愿意将所有的积蓄全部充之国库,用于抗北,臣的族人,也会同臣一样过上平民百姓的生活。我会在前线好好努力,保全他们的性命。只是罪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
沈陵曜神色复杂,淡漠的说道。
“臣觉得洛凝姑娘是我西辽的福星,她有勇有谋,有才识有相貌。一言一行,透露出的尊贵之容,想必在座的每一位都看在眼里。她是最适合坐在殿下身边的女子,有了她,西辽必定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所向披靡!”
这些话是国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的,也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个女子也是有意的。所以他在此时说出,皇帝若是愿意将她留在宫中,那他也算是还了一笔人情。
沈陵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沉默不语的女子,道:“传朕旨意,洛凝贤良淑德,才貌双全,甚得朕意,特封为妃。三日后,举行盛礼。”
洛凝心中忐忑不已,似乎是不相信她的目的就这样轻易达成了,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王座上宣令的男子,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愁绪和苦涩。
顿了顿,她俯首于地,轻声道:“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