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不必太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到亲王府的。”
沈从新的目光如炬,突然胸有成竹的开口道。
洛凝神情一凛,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太多变,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遂装模作样的惊问道:“沈亲王此话怎讲?不就是去赴宴吗,怎么感觉前路凶险无比。难道....今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沈从新顿了顿,怕她生疑,赶紧解释道:“当然没事,我只是随意说说,洛姑娘别担心。即使有事发生,我也可以摆平的。”
见套不出他的话,洛凝朝他甜甜一笑,随即担忧的问道:“上次见到殿下无意间发生了冲撞,我见他好像挺生我气的。这次我又出现在皇宫里。他....会不会为难我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就发那么大的火。”
“哼!他那人心思歹毒的很,你没有错,是他心胸狭隘才那样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存着害你的心,见你跟我走了,又....”
沈从新一脸愤懑的说着,惊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于是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只一双眼仿似要喷出火来。
洛凝看在眼里,在心里不断猜测着他后面的话究竟是什么。
影渡回廊,风惊初霁,殿宇寒浓。
还未踏入大殿内,便闻皓齿轻歌袭耳间,满是笙箫之乐。
洛凝随着沈从新的到来无疑是引来了百官们的窃窃私语,眼中即有惊艳又有疑惑,纷纷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底细。
大殿里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指向洛凝。为她那出尘的容貌和气质而发愣。
看到众人的痴相,沈从新骄傲无比。心道,他看上的女人,还真是魅力无穷。
洛凝的心神从一开始就留意在了王座上的男人身上,他才是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这时,一双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努力抑制住想要从他手里抽出手的冲动,有些心惊的抬首朝那王座看去。
当看到那个戴着银白面具坐在高座的男人视线随着扫了过来时,她的心没由来的颤动不已。
因为她感受到了他那浑身散发的冷冽和清冷的视线是为她而来。
在沈陵曜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她能感觉到,沈从新握着她手的手掌有些颤抖和松弛,不过却还是没有选择放手,只是在强自镇定罢了。
“臣,民女,参加殿下,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目睽睽之下沈从新带着洛凝向沈陵曜跪首道。
王座之上的男子一言不发,只优雅从容的端着酒盏独饮,似乎看不到殿中跪着的两人。
洛凝疑惑的抬眼,那一刻,对上了他冷漠淡然的眼,可随即他就收回了眼。只淡淡道:“入座吧。”
僵硬的氛围因为皇帝的话瞬间舒缓。
殿中央的歌女卖力的摆动着腰肢,想要以舞博的王座上男人的注意。
坐在高处的男子,睥睨的俯瞰着脚下的一切,却没有观赏那绝妙的舞姿,而是凝神着座下女子的一举一动。
洛凝用余光打量着高座上的男子,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对着她露出浅薄的笑意。
沈从新留意到皇帝的视线,手紧攥成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洛凝如坐针毡,心脏跳动不停,只能喝着面前的茶水来释缓那双犀利的眼神。
她静静的等着....等着今晚这场局的真正目的。
须臾,歌舞罢,众歌女退下,留下满殿芬芳。
“朕今晚设宴之举,诸位有知道原因的吗?”
皇帝突然开口,这话虽然说得轻巧,可却让一众不明所以的大臣立时沉默了下去。
“回殿下,臣等不知。”
一直阴沉着脸的国监见众人无一开口,又不知道沈陵曜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主动出列说道。
皇帝黯然一笑,目光微移,凝视着殿里除了侍女以外的唯一女人,沉声道:“连一个不问国事的女人都能知道,你们这些朕的大臣们居然不知道,嗯?”
一听此话,洛凝藏在袖中的手一阵轻颤,她知道的?难道是....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请殿下明说,臣确实是不知情。”
国监的声音提高了几许,似乎对于沈陵曜用一个女人来同他们比较的话甚是不满。
“国监大人知道我们边境被毁一事吗?”
洛凝心中顿了,沈陵曜的话跟自己的猜测相差无几,他一定是想说北辰与西辽日渐清晰的矛盾和那即将上演的战争。可是令她心惊不已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看出了其中的关系,而且她并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什么。这真是让她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国监一听他提起这事儿,立时有些泄气,忐忑道:“知道,这事还是我亲自处置的,怎么?”
“怎么?你难道不知那些人破坏我们的边境存的是怎样的目的?”
皇帝声音突然变的狠戾,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霸道。
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心思各异,纷纷揣测着皇帝话里的含义。
国监心里一凛,也有些担心是否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干净。当时是北辰的一些士兵因为一些琐事聚众闹事,将他们的边境给打砸了。他当时怕事闹大了得罪北辰国,于是就草草了事,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知道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是关乎到皇家颜面的问题,可以说北辰这是故意挑衅。
“回殿下,那次只是个意外。臣敢保证,北辰近’几年一定不会有再来进攻的打算。”
“如果我说北辰就快打过来了,你信还是不信?”
皇帝的话说得气势凌然,也异常决绝。
大殿中顿时哗然,这些饮酒作乐的大臣们再也没有了喝酒玩乐的性质,纷纷起身颤抖的跪在了大殿之中。
国监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皱眉说道:“不可能,我可是跟他们有约在先的。”
沈陵曜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国监,冷嗤道:“就你给的那点好处,你觉得能喂饱那些狮子大张口的北辰官员吗?”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带着国监的冲击大,他惊吓的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