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旬你不得好死.....”

“北辰亡矣.....”

“哈哈哈哈哈.......死吧,都死吧,报应啊!”

一辆囚车在两排重重的侍卫押送下缓缓的朝着前方移动,而囚车上一个浑身是血且被厚重铁链捆绑着的男子正仰天疯癫狂笑,其说出的话也足够令人吓的胆战心惊。

街道两旁围满了小心翼翼围观的百姓,听到囚犯那大逆不道的高呼,他们无不摇头叹气,都为这个已经辨不出人样的男子捏了一把冷汗。

“闭嘴,你想死吗?”

身旁一个押送囚车的士兵听着囚犯的疯狂的大笑,用随身配带的大刀在囚车的铁栏杆上“邦,邦,邦”的直敲着,并怒声喝道。

“死.....?哈哈哈哈.........请问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还能活着吓人么?”

囚车上的男子笑的癫狂,笑的令人发骨悚然。突然......当他听到士兵威胁的话,一下子就停止了狂笑,一双青肿的不像样的眼睛努力睁开了一丝缝隙,然后阴冷的对着士兵说道。

士兵被他那惨烈的模样吓到,气焰也不再那么嚣张,反而有些弱弱的呢喃道:“谁让你命贱,得罪了当今皇上呢?”

“皇上?苏风旬?........我的娘子?”

囚犯忽然安静的坐在了原地,然后似乎努力在回忆什么。

“苏风旬,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逆贼,什么皇上,你就是一个强盗,败类!你还我的娘子......还我的娘子,我要跟你拼命,你这个十恶不赦之人,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账!”

突然,他的眸光顿时变的晶亮,使劲的拽着身前的厚重的铁栏,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那凄厉的吼叫,那惨不忍睹的容貌,令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害怕。

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中,其中一个男子对身后几人微微使了个眼色,然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囚车上那个俨然已经疯癫的男子。

“事情不妙啊,看赤炎的样子,像是已经发疯了,那我们救下他还有用吗?”

其中一个男子不动神色的走到为首的男子跟前,低低的问道。

为首的男子又抬首看了看还在继续辱骂苏风旬的男子眸光变的沉重,他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救,必须救。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是。”

“看准了时机我们就动手。”

“好,分散就位。”

几人的低语细不可闻,以至于即使是在他们周围的人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几人的异样,他们也完全没有感受到一场危机正在一点点的袭来。

“苏风旬,还我娘子,你不得好死.......!”

囚车上的咒骂还在继续,随着囚车的渐渐走远,那些令人不安的话语也渐渐变小。

他们都知道,这个男子马上就会面临死亡,不管他有再多冤屈或是再多仇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将结束,从此苦痛折磨再也无法寻觅。

隐在人群中的罗赏一脸复杂的看着那个被苏风旬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子,从他夹杂着辱骂,不甘和痛苦的语句中,他知道殿下猜对了。

这个赤炎真的是因为他的娘子才重现江湖,并且为苏风旬所用,暗袭了殿下。

而现在看来.....苏风旬好像不仅利用了他,还将他的娘子给害死了。

所以他才会跟苏风旬彻底的闹翻,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变成这样一个伤心过度的模样。

虽然他目前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可恨之人呢?

殿下现在所受的一切罪和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如此悲惨,可罗赏也无法对他生出怜悯之情。

怪只怪他.......识人不深,成了苏风旬的踏脚石。

罗赏看着渐渐走远的军队,眸色渐渐变深.....他的心底一阵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实在是担心.....这个疯疯癫癫的赤炎到底还记不记得解药的方子。

若是他完全失去了心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殿下的毒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罗赏只感觉浑身冰冷的可怕,就连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不管怎样,先把人弄到手!”

他愤愤的跺了跺脚,然后随着人群朝着囚车的方向涌去。

另一边,已经到达了斩首台的军队也停了下来。

几个士兵举着亮晃晃的刀剑将赤炎从囚车上弄了下来,然后一路将他拖行到了斩首台的中央位置。

人们这才看清楚,赤炎的身子上被严严实实的铁链的所捆绑着,就好像他是什么凶猛的野兽一般,牢牢的被束缚着。

这一刻,一直大声咒骂形态疯癫的赤炎倒是沉静了下来,他安静的跪坐在高台上,垂下的头掩饰住了他所有的情绪,整个世界好似也静止了下来。

“皇上驾到!”

一声尖利的嗓音,一身明黄龙袍的苏风旬在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下了软轿。

他神色张狂的看了看小心翼翼跪首在周围的百姓一眼,然后又冷眼看了看跪在高台上的赤炎,嘴角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观景台上。

隐在人群中的罗赏神色冷冽的看着那个得意洋洋的苏风旬,袖中的手指早已是捏的咯咯作响。

他真是恨不得一刀将这个狗官给大卸八块,已解心头之恨!

“你们都给朕听着,以后若是还有谁敢以下犯上,做下那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们的下场跟这个人一模一样。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们可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瞧瞧,他的下场究竟是多么凄惨。”

苏风旬站在那高台上,俯瞰着地下的人群以及高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语气猖狂的说道。

他的话令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后背发凉,都后悔今日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苏风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清清楚楚的,只是却敢怒不敢言。

如今,看到他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们只觉得为身为北辰人而感到耻辱。

他们想要脱离苦海,脱离这个非人的国度,脱离这个丧心病狂的狗官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