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转凉的天气,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寂静漆黑的夜里,土地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闻之就能令人心中不畅。

刚刚这里曾经历了一场酣战,这些血腥味都是西辽军死伤的战士和敌军洒下的鲜血的味道。

这一场战役,西辽又一次以少胜多,打的北辰军屁滚尿流,也说明他们又向北辰的领土迈进了一步。

此刻北辰已经被西辽吞并了三分之一的领土,接下来的战争,将会是更加惨烈的。

因为齐渊和苏风旬已经意识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们现在不可能再掉以轻心了,势必会拼死抵抗。

此刻,打了胜仗,身心疲累的战士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而远处的上峰山,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凝立在此,俯瞰着驻地里的点点星火。

他深邃的黑眸藏着深不可测的思绪,神色微微一动,他将目光移开了驻地,复杂的黑眸眺望着沉黑的夜空,任由思绪起伏在这绵延的山峰之间。

战争胜利的喜悦并没有展现在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他的神色一片清冷,此刻心中也充斥着浓浓的思恋之情。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和甜香了,这份思恋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的愈来愈浓烈。

脑海里,电光火石间全部都是关于之前被自己遗忘.....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那样深刻,那样猛烈。几乎令他透不过气来,所以他才走到这里来缓解一下内心的情绪。

从最近罗赏在北辰皇宫里传来的消息看来,洛凝身边的危机并不消停。

而她身处在那样危机重重的皇宫里,怎能令他放心。

他多么希望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时时刻刻躲着自己的臂弯下,免受伤害。而不是这样一个孤傲而倔强的女子,总是将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令他时刻不得安心。

虽然她做的事多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是他却根本不屑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来为他做垫脚石。

没有她在宫中的作用,他同样有能力完成他想要的一切,只是时间会多一些罢了。

可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只是…..她是例外。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说服她安逸的躲在自己的庇护下,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一切,让他这个男人来为她复仇。

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随着她的心意,完成她心中所有的恨,在背地里默默的守护她。

他现在……就连得到她,似乎也是异常艰难。

因为他无法满足她想要的一切,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

身后竹林中闪出一道黑色的影子,以迅捷的速度掠到了他的身后。

沈陵曜负手而立,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已知道了来者何人。

“殿下,罗赏那边带来了新消息。”

迦诺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筏,恭敬的递到了沈陵曜的眼前。

看着那张在风中轻摇的纸筏,沈陵曜微微眯起了眼,压抑着心中迫不及待的想法,沉声道:“你来说给我听。”

迦诺微微一怔, 慢慢的打开了纸筏,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眉心渐蹙。

看着迦诺的神态,沈陵曜紧了紧拳头,问道:“怎么了?”

“罗赏说他最近一次险些失手,宫中情况比较复杂,除了已知的那些想要害洛凝的人外,似乎还有另外一股来历不明的恶势力。是晏子墨救了他,并且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说要…..”

迦诺说着说着就顿住了,抬眼看了看沈陵曜的神情。

沈陵曜负手而立,一双幽黑的眼泛着冷光,浑身透出森森的冷意,冷笑道。

“继续….”

“他说想要我们和他一起结盟,一起搞清楚那些藏在背后的恶势力。”

迦诺缓声说道。

“笑话,没有他,我一样可以保护好我的女人….”

沈陵曜眼底划过一丝疏离和冷漠的气息,冷冷一笑,不满的说道。

这个晏子墨是他最大的情敌,他很早就察觉出洛凝对他的特别之处,这也是卡在他喉间的一颗刺。

他甚至不能断定,洛凝现在对他是否还存在着情愫。

晏子墨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所以他是她和洛凝之间最大的阻碍。

要不是因为知道洛凝身子一直不好,需要他来调理,他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近洛凝。

即使她会恨他,他也不能容忍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等他打完仗,他就会为她遍寻名医,治好她心悸的痛。

那时候…..晏子墨就没有机会再接近她了。

看着沈陵曜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迦诺神色僵了僵,有些忐忑的说道:“殿下,我觉得我们可以答应晏公子的请求。毕竟…..皇宫是我们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

沈陵曜知道,迦诺说的话句句在理。

可是…..迦诺见沈陵曜神色有所动摇,继续说道:“时局不同,还望殿下三思。”

闻言,沈陵曜沉下眼,心底五味杂陈。仿佛有一个魔抓卡住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晏子墨是洛凝最信任的人,而他也一心只为了洛凝。

…….如果他拒绝了,倒显的他心胸狭隘,明显的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让别人觉得自己没有信心,让他看了笑话。

“答应他吧。”

沈陵曜垂下眼,沉声说道。

“殿下,属下觉得你应该将连若水小姐送回西辽,她不应该留在这里。”

迦诺话音一落,沈陵曜身形顿了顿,最近忙于战事,竟将她给忘在了一边,不知她见到自己又该怎样埋怨了。

轻叹口气,他淡淡的说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我一会儿去看看她,你下去吧!”

迦诺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连若水最近似乎显得太安分了,殿下忙于国事,根本就将她撂在了一边。

而她这次也出奇的沉静了下来,没有吵着要见殿下,就自己一人安静待在军营中。

微微叹了口气,迦诺觉得自己应该是多疑了,或许是因为上次溺水以后,改了性情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