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没有想到,九皇子居然来到了秦府,还提到了京兆司和崔朝。
她假装疑惑,表示不解。
九皇子似笑非笑的说道:“本王见崔大人一脸愁容,问过之后才知道,竟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而且……崔大人特别提到了一个人。”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再往下说,慢慢饮着茶看秦悠然。
秦悠然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镇远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到底是何事?”他忍不住问道。
九皇子这才说道:“崔大人说,望红楼里死了人,是户部尚书刘召的公子,而凶手……则是怀疑是十四弟,虽然现在抓到了一个望红楼里的小人物,但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向前推进。崔大人还说,昨天跟随在四哥身边的,有一位年轻的公子,颇有才智,曾经许诺崔大人,会助他查到真凶。”
秦镇远惊讶道:“竟然有此事?十四皇子……这怎么可能?”
九皇子放下茶盏,淡淡说道:“目前还没有查明案情,本王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崔大人急得很,还想着让本王帮他去和四哥说一声,还请那位有才智的公子早点过去帮忙才是。”
秦镇远点头说道:“这的确是大事,事关十四皇子的清白,只是不知道那位年轻公子……”
九皇子微微挑眉,看向秦悠然,“本王倒是觉得,或许,并不用去找四哥。秦小姐,您以为呢?”
秦镇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九皇子是什么意思。
秦悠然快速的想了想,反正……他知道了这件事,看起来崔朝还没有少跟他说,要是他起了兴趣,早晚也得知道自己参与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说道:“王爷说得对,的确不用找。”
“嗯?”九皇子尾音一扬,带了几分笑意。
秦悠然看着他说道:“回殿下,您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那个人就是我。”
九皇子这次倒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承认。
秦镇远惊了一下,“悠然,你?”
“父亲,”秦悠然点点头,“没错,是我。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巧合。”
她把思路捋顺了一下,然后把那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关于那些官员的资料的事情她没有说,只是说听到云樾说,十四皇子在望红楼出了事,这才跟着一起过去看的。
秦镇远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既惊讶又有些小小的得意,秦悠然不断的给他惊喜,让他发现她的过人之处,而且,还是那种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但是,他自然也清楚,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又牵扯到皇家,现在秦悠然掺在其中,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不过,事已至此,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支持秦悠然。
九皇子轻轻拍了拍手,赞叹说道:“秦小姐果然不俗,聪慧过人,本王佩服。”
秦悠然快速的笑了笑,笑纹一闪即过,“多谢王爷夸奖,小女愧不敢当。”
九皇子站了起来,说道:“本王正想去京兆司看一看,不知秦小姐是否有时间同行?崔大人可还盼着您。”
话说到这儿,秦悠然也不能再拒绝了,再说她也本来就答应了这件事跟到最后的。
于是,她点头说道:“好吧,只是还要劳烦殿下稍等下,民女去换件衣服。”
“请。”九皇子微笑道。
秦悠然回院子换了套衣服,一边换一边想,要不要通知云樾一声?思来想去还是要说的,得给他打个招呼才行,让他有点准备。
她一边往院外走,一边让乐巧悄悄从后门出了府,去安王府通知云樾。
再次来到前厅,九皇子正在和秦镇远闲聊,看到她出来了,嘱咐说道:“悠然,你随殿下一同去,要记得守规矩,明白吗?”
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很多,规矩,哪儿的规矩?君臣的规矩,京兆司的规矩,还有查案的规矩,各种,都包括了。
秦悠然心领神会,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女儿明白,有殿下在,女儿不会造次的。”
秦镇远点头,对九皇子拱手说道:“殿下,小女就拜托您了。”
九皇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和秦悠然一起出了秦府,上了门口的马车。
九皇子的马车很雅致,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秦悠然坐在他的马车里,都感觉自己活得有点糙了,哪哪儿都不好意思碰。
她挑着车帘看了看外面,路过街口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次和九皇子在街上遇到素儿的事情,便说道:“殿下,那个素儿姑娘,如何了?”
九皇子一时没有想起来,有点茫然的说道:“嗯?谁?”
秦悠然回过头看向他,发现他脸上的茫然是真的,心想这位真的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了,人家都为了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竟然没有记住?
“就是那个,素儿,在街上救的,后来……”
她还没有说完,九皇子便明白了,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凉,手指抚着扇坠上的流苏,淡淡说道:“她啊,本王都已经不记得她了,若非秦小姐提起,真不记得还有过这么一个人,不会再见的人,不提也罢。”
没有回答,但也算是回答了。
秦悠然立即明白了,只怕是素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心里的滋味莫名,但想起素儿做过的事情,自己好心救她于水火,她倒处心积虑的要害自己,那样大的罪名,到时候牵扯到的可是整个秦家,百余口人。
秦悠然也不是什么滥好心的圣母,如果换成自己,八成也会斩草除根,以德报怨的人,留着做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着,她的目光无意中往外一掠,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街口一闪,她的心头一跳,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秦悠然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她忽然想到,刚才那个……不是二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