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樾和秦悠然看到里面的人再次打开了窗子,黑衣人也从里面跃了出来,随后,看看四下无人,又凑到窗边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反手关上了窗子。
黑衣人的动作灵敏,声息皆无,云樾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在黑衣人前脚离开之后,立即跟了上去。
秦悠然并不担心黑衣人,她的目光望向窗口。
“王爷,有没有兴趣跟我进去,灯下观美人?”秦悠然戏谑的说道。
云樾微微挑眉,“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
秦悠然笑容加深,“那就……走吧。”
两人没有走后窗,而是到了前面,现在的望红楼静悄悄的,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生怕被牵连,所以这里的姑娘们都送到了恩客,门窗紧闭,也难得有这样清闲的夜晚,如果没有这些惊心动魄的人命案子,她们会觉得更加惬意。
秦悠然和云樾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到了那个房间门前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自然是从里面锁着的,但这并不算什么,里面的人正在桌前看着什么,一抬头看到走进两个人来,不由得一惊。
“你们……”她话没有说完,随后认了出了他们。
秦悠然边走边说道:“美音姑娘,受惊了。”
美音轻施了个礼,说道:“让公子见笑,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望红楼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奴家也没有想到公子和……王爷还会来,当真是吓了一跳。”
云樾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美音用眼角的余光瞄见他的表情,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倒是秦悠然,笑容淡淡,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过,美音也不敢大意,之前秦悠然面对着尸首理顺案情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她想了一下,说道:“不知……二位贵客此时前来,有何吩咐?奴家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不如奴家去找妈妈拿……”
秦悠然走到桌前,目光四处一掠,打断她的话说道:“不急,美音姑娘,在下和王爷前来,并没有知会其它人,你家妈妈也并不知道,所以,还请姑娘保持安静。”
美音的呼吸微微一滞,烛光映入她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恢复如常,“二位还是为了十四皇子的事情而来吧?”
云樾依旧面无表情不说话,秦悠然眉梢微扬,不置可否。
美音若有所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其实奴家也不愿意相信十四皇子是凶手,相比十四皇子而言,那个姓刘的公子真的是太讨厌了,奴家并不喜欢他。死了他那样的人,却让十四皇子赔上性命,奴家也觉得不值,不如……”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脸上也换了大义凛然的表情,“为了十四皇子,奴家愿意咬紧牙关,按照之前说的那样,一直那么说下去,只要十四皇子平安,奴家拼上性命,也算是值得了。”
秦悠然心中冷笑,她表面上说得好听,一副愿意舍身为十四皇子的样子,可是,如果她这番话让别人听了去,任谁都要以为,刘青放就是十四皇子杀的,而她美音之所以那么说,做那样的证词,无非就是说谎,作假证而已。
这哪里是作什么证,就是要把十四皇子一下子推入深渊,让他坐实凶手的罪名。
她话说一说完,秦悠然就短促笑了一声,侧首盯了她半晌,淡淡问道:“美音姑娘,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刘公子吗?他经常来,点你,为你花钱,又大方又爽快。哦,对了,刘公子当时被定为有可能是被毒杀,你还说,冯小是管着茶叶的,现在冯小被带走,极有可能成为罪名,十四皇子也因此而洗刷罪名。可你刚才的话……”
秦悠然微微摇头,说道:“完全是自相矛盾,推来推去,两边都想占,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刘青放是怎么样一个人,还有,你觉得冯小和十四皇子,到底谁才是凶手呢?”
美音一噎,抿了抿嘴唇说道:“奴家……之前那么说,也是因为刚才所说,”她抬起头,看着秦悠然和云樾,目光坚毅道:“奴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帮助十四皇子洗脱罪名。”
云樾的眉头一皱,秦悠然忽然朗声笑了起来。
“美音姑娘,恕我直言,我真不能不怀疑你真正的居心,以你的聪明才智,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这番话说出去,十四皇子没罪也得变成有罪了。”
她说着,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美音,语气微凉,“依我看,你根本不是想让十四皇子平安,你是拼命想着把这次的事情栽到他的头上,让他不好过,让安王殿下也不好过,让朝臣对皇家不满,让皇帝心生烦躁,父子离心,这样算起来,在朝廷中制造出一个小小的动荡,也不是不可以。你觉得呢?”
美音的眼睛微微一睁,瞳孔瞬间放大,清晰的映着秦悠然的笑意,她微微向后一倾,“奴家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秦悠然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这事儿就做不成,这个算盘就打不响,这就行了。还有,相比十四皇子的罪,我觉得,你还是先顾及你自己的命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是个忠心的奴才,想要一心护主,那无所谓。”
她说罢,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美音,说道:“请死。”
美音一怔,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呼吸也有些急促,勉强笑道:“公子……到底是何意,奴家越来越听不懂了。”
秦悠然手托着腮,转头看了看云樾,说道:“依王爷的意思呢?要不要告诉她。”
云樾手指轻轻敲着桌角,目光冷利,“依本王看,不必那么麻烦,她不说,自然会有其它的人说,在本王面前,她的命,不值钱。”
秦悠然听完,夸张的“啧啧”了两声,“不行,不行。王爷此举太不怜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