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这个念头一闪,就听刘翼在里面继续逼问了起来。
“说,是不是写过?你们这些土匪,最是不懂规矩,以为自己就是江湖老大,带领那么几千号人,真以为天下无敌了啊?这次没有想到吧?居然落在了爷的手里!”
刘翼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贺风挫骨扬灰的感觉,随后传来几声“叭叭”的声响,像是用鞭子在抽打,但没有听到贺风发出一点声响。
秦悠然微微皱眉,心里也暗自佩服,贺风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暗自思忖着刘翼说的话,几千号人……贺风如果是寨主的话,她的眼睛慢慢亮了,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不说!说不说!”刘翼喘着粗气说道,“再不说打死你!”
贺风始终一声没有吭,正在这时,衙役忍不住上前说道:“刘爷,还是……万一人真的死了……”
“死就死了,怕什么?”刘翼吼道,“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死了有什么?”
衙役嚅嚅的没有敢再多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秦悠然听到这番对话,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你真不怕死,是吧?行,老子成全你。”刘翼估计气不过了,脑子一热,动了杀机。
贺风抹了抹嘴角的血,低低笑了一声,“你要杀我?可以,不过……你说的东西,好像就永远别想找到了。”
刘翼的手又放下,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真是有,对吧?他妈的在哪儿……快说!”
光线昏暗中,刘翼的脸狰狞的有些扭曲,犹如从地犹里钻出来的恶鬼,眼睛瞪得溜圆,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和他相比,贺风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他慢慢吐了吐嘴里的血沫,勾起嘴唇笑了笑,眼睛根本不看刘翼,任由他揪着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想知道?可以,找你们主子来问我。就凭你,还不配。”
“你……”刘翼动手想再打,贺风说完这句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他也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能狠狠松开手,把贺风往后一推,怒声说道:“好,爷警告你,现在你不说,将来见了主子,就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你不说,主子也有办法让你开口,如果你还想披着这层皮,到时候最好乖乖的听话!”
他说完,又骂了一声,对着贺风吐了一口唾沫,随即转身带人离去。
衙役哆嗦着锁上了门,看了看靠着墙闭上眼睛的贺风,叹了一口气,一句也没有说,转身也跟在后面走了。
牢房中又安静了下来,秦悠然轻步从暗中走出来,对云樾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云樾微微挑眉,接话说道:“你不会是想救他吧?”
“不行吗?”秦悠然狡黠的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犹如一头小兽。
两个人正要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哎,这位姑娘,请留步,能否商量件事?”
这一声说得声音很小,但此时在他们两个听来如同惊雷一般,特别是那一声“姑娘”,简直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秦悠然立即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身后不远处,隔着一道牢门,有人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这人大约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瘦,但并不竹杆,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袍子,这袍子的造型有些怪,和寻常那些不太一样,材质上也有些一区别,看着不像丝绸,也不太像棉布,衣摆、领口和袖口还绣着花纹,花纹繁密,但看不出是什么。
他的头发乌黑,比寻常人的要长一些,头上没有发冠,只用一支骨质的发簪别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两眉之间有一道竖纹,有点发红,像一根红色的线,看上去十分别致。
他的鼻梁很高,鼻头微尖,一双眼睛是微微的琥珀色,让人觉得有些暖,此时正笑得眉眼弯弯,嘴唇微翘,看上去十分亲切,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秦悠然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了几分好感,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叫我?”
她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好感,甚至有几分亲切感,但是多年的特工生涯让她不会轻易对谁产生信任感,何况还是在这么特殊的地方。
这个男人明显和这间牢房格格不入,他和其它的犯人也不一样,脸上的神情淡定,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哪里像是一个犯人?
这些疑惑一个一个的冒出来,让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不料,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听到她的问题,对面牢房里的男子微微点头,“姑娘,能否借我点钱?”
“?!”秦悠然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和陌生人借钱?
秦悠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像是卡壳了一样,怎么也跟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思路。
男子看出她的疑惑,笑眯眯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吧,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儿,就是算个卦啊什么的,一连算了几次,不巧,都给中了。其中吧我说过有几个人有血光之灾,结果呢他们真的都给死了。他们的家属气不过,就把我给告了,然后官府就带人把我关了。可您说,我就是个算卦的,顺嘴一说,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儿?”
不管秦悠然的目瞪口呆,男子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衙役也给我暗示过,只要我拿出点银子,就让我走,可是呢,我进来的时候是被他们从卦摊上抓来的,那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拿钱袋子呀,所以我身上是没有半分文。姑娘,我看你心肠好,一定愿意帮我,对吧?”
“……”秦悠然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脑子有些跟不上,她不是吝啬这点儿钱,她也不是财迷,而是这个男人太……匪夷所思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