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幽长的小巷子里,灯笼也没有几盏,只有昏暗的月光,他抽了一口气,慢慢的转头看看四周。
一看之下,心里不禁疑惑大生,自己不是在桃花的房间里吗?怎么……这是哪儿?
他扶着墙站起来,心里有些打怵,不是遇上鬼了吧?忽然觉得怀里有东西,他吓了一跳,伸手往里一摸。
一支金灿灿的发钗从怀里摸了出来,上面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即使光线昏暗,也熠熠生辉。
这是……
随后,又有几个金手镯从怀里滚落出来。
他的眼睛一亮,发大财了?是财神爷带他到这里来的?
这股子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忽然巷子口灯光闪动,脚步声杂乱且匆忙,一群人连吵吵带喊的走了过来。
“在这儿呢,就在这儿呢。”
“快点,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嘿,这小子胆儿真大。”
“快,包围!”
陈保手里握着金钗,脚下是金手镯,表情还呆愣着,就被人给包围了。
为首的人目光沉肃,表情冰冷,用手中的火把照了照他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盗,竟然敢做这种事情,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斯文人物,真是想不到啊。”
他说罢,一挥手,对手下人说道:“来呀,把他给我带回去!”
众人立即往上一闯,陈保这才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不,不是我,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为首的人冷笑了一声,“人赃并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是误会?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不是,不是,”陈保急得满头大汗,“真是误会,这东西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扶着他肩膀的人一乐,“不是你偷的还能是我们偷的?不是你偷的在你怀里?”
“我……”陈保语结,他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它的人哪里还等他想,为首人一挥手,其它人立即把他双手往后一扳,押着往回走。
“真是误会,我是冤枉的,你们好好查查,别冤枉好人,”陈保一路走一路叫,“我告诉你们,我可是……”
为首人的人眉头一皱,“真他娘的烦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其它的人立即照办,从怀里掏出一块擦手的汗布,团巴团巴直接塞陈保的嘴里了。
陈保又急又气,差点被这汗布上怪味儿给弄得晕过去,可他根本反抗不了,说又说不出来,一路上被推搡着去了京兆司衙门。
暗中的秦悠然偷笑,陈保啊陈保,这你不能怪我,只能怨你自己挑错了对手,动错了心思,这下子,我看你还怎么给陈氏办事儿,这回啊……先在牢里老实的呆上一阵子再说吧。
云樾在她身边看着她得意的笑,心情也莫名有些开心,问道:“他怎么惹了你?”
秦悠然挑眉说道:“他是陈氏的胞弟,伙同陈氏和秦音音,意图在我的胭脂里掺毒,意在什么,还有我多说吗?”
云樾一听这话,脸色立即沉冷了下来,“竟然心肠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没有想到大将军府中竟然有这样的女人!”
秦悠然忍不住呛得咳嗽了两声,“殿下,您先消消气,我纠正您一下,这个心肠不好的女人,哪儿都有,后宫之中应该是最多,所以呀,这种事和人有关,和哪个府第无关。”
她说罢,豪气的拱了拱手说道:“殿下,多谢今天出手相助,再会。”
“你要去哪儿?”云樾没有想到她说走就走,急忙问道。
“回去找我的两个小厮,她们还等着我回去呢,还有,我得回府做点准备,陈保一定会招出他和陈氏的关系,再会。”
秦悠然说罢,纵身一跃,闪身进入黑暗中,很快消失不见。
云樾站在原地,他看着少女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许久,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鼻尖儿,他伸手摸了摸,变成了一片潮湿。
与此同时,心里的某处似乎也变得微微湿润,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破土萌芽。
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慢慢笑了。
秦悠然快步到了茶楼,这间茶楼因为挨着美人苑,晚上的生意也不错,所以,很晚才打烊。
她一进门,就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刚才首饰楼被抢的事情,乐巧和白茹看到她,也急忙起身迎了上来,两个人的脸上满是焦急。
“少爷,我们快走吧,这里可是是非之地。”乐巧急切的说道。
秦悠然摸了摸肚子,“不行,要吃点东西再走,你们俩都吃饱喝足,我还没有吃东西呢。”
说罢,她吩咐小二又上了几盘小点心一壶好茶,心满意中的吃了两块桂花芝麻酥。
在她吃东西的空档,乐巧和白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两个人看上去都挺紧张,毕竟这事儿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之前都是在深宅后院,上街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坐在茶楼这种地方,更没有看到过有人砸抢首饰楼,被人当街追。
秦悠然看着她们,心里有些好笑,就这点儿事就觉得刺激了?慢慢混呗,刺激的还在后面呢。
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配合着两个人语气露出合适的表情,吃饱之后这才说道:“走吧,回府。”
回到将军府,秦悠然三人先换了装,他仔细想了一下,今天晚上京兆司的大人是不会去衙门审案子,最快也得明天一早,今天晚上估计够陈保受的。
她心满意足的洗漱,暖暖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就对乐巧说道:“去把管家请来院中,我有话说。”
“是。”乐巧不明所以,但不敢怠慢,快步去请管家。
管家随乐巧前来,见过秦悠然行了礼,秦悠然摒退左右,慢慢说道:“过几日就是三小姐的大婚之日了,府里都忙着,如果有什么府外的人或者事情,就不要去烦陈姨娘和三小姐了,直接报与本小姐便好。”
管家何等聪明,一听她话里有话,就明白一定有内情,随即垂首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