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尹喜出生时,就有人说他是“眼有日精,天日之表”,他长了一双桃花眼,无论是成仙前还是成仙后,桃花始终很旺。在凡间,尹喜有不少的妻妾。其中叫鲁氏的,是他最喜欢的一位。

鲁氏是尹喜母亲的侄女,是大户人家的贵小姐。在那个年代,鲁人在孔子的教导下最为有礼。按照礼法,鲁氏原本是不可以嫁给尹喜的。可鲁氏太喜欢尹喜了,她舍弃了家族,私奔于他。就这样,她嫁给了尹喜,成为了尹喜的一个妾室。

在我刚认识尹喜的时候,尹喜曾经和我说起过鲁氏。他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堂妹,不仅温柔贤淑,而且还多才多艺。唯一可惜的是,鲁氏心眼儿太小,因一点小事儿想不开,就自杀而死。为此,尹喜难过了很多年……慕容现在居然说她是鲁氏?她还说她的死是因为我?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觉得慕容是被气糊涂了,所以她在胡说八道,“在凡间的时候,尹喜不过是喜欢到封神台吹笙。我和尹喜,我们只是知己好友。你若真的是他的妾室,你又怎会不知?”

我和尹喜真正的关系如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二人当年的来往让鲁氏怀恨在心。某日尹喜和鲁氏争吵后来了封神台,鲁氏气不过,偷偷跟在了尹喜后面。见尹喜和我说笑,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回到家中越想越是不忿,她最终吞金自尽。

情债情债,是情也是债。有人记得便是情,有人来讨便是债。前世的鲁氏含恨而死,今生的慕容也带着怨恨飞升。听完我的话,慕容也反问说:“就当千年之前是我小心眼,一时想不开自寻死路……可是陆压道君呢?陆压道君要如何说?”

“陆压道君?”我要被她问懵了,“这和陆压道君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前世也是陆压道君的妾室吗?我也气的你吞金自尽了?”

说起陆压道君,我的情绪同样很不好。眼见着我和慕容吵的太凶,二郎真君制止道:“话说到这里便可以了……桃山!桃山!把凉宫星君带走!”

二郎真君怕是多年没见过女子吵架了,而且还吵的如此厉害。要是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我和慕容哪里会愿意走?慕容固执的留在原地没有离开,她扯着嗓子说:“凡间的事儿我可都记着呢!有关陆压道君,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实话……你知道我喜欢他的!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他,还故意把他抢走!想想你当时跟我说的话,我都作呕恶心!你个撒谎精!我到天上都已经听说了!你早在下凡前就开始预谋勾引他了!”

“住口!”二郎真君皱眉道,“你们两个,全都给本座住口!”

“我撒谎?我没有说实话?”我要是能早点预见自己会喜欢陆压道君,我何必落的现在如此痛苦,“我已经在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告诉你实话了!我是不是有提醒过你的身份?我是不是说过你们二人是没可能的?可你呢?你几时听过我的劝告?你这个被太子丈夫和将军父亲宠坏的贵妃娘娘……我要是在你之前喜欢他,我又怎么会给你机会让你喜欢他?我干脆把他藏起来!让你连看的可能都没有!”

慕容的修行还不够,她彻底被我的话激怒了:“你用不着提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都不介意我喜欢谁,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再说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也故意跟陆压道君的未婚妻套近乎,然后把人家丈夫抢了吗?”

“我哪里抢人家丈夫了!”这是我心头的痛,我愤怒的对着慕容挥舞拳头,“他们只是暂时定了婚约!还没有成亲呢!他说过不会完婚的!婚约只是还天家的一个人情!”

不顾二郎真君的阻拦,我和慕容扭打在了一起。她扇我耳光,我揪她头发。我们二人就像凡间的泼妇,一点神仙仪态都没有。

二郎真君站在一旁看着扭成一团的我和慕容,他彻底的目瞪口呆:“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真君?”从外面赶来的桃山看到这一幕,孩子被吓傻了眼,“这二位星君是……”

“谁知道她们在干什么。”二郎真君气的直哼,“动手把她们分开。”

我和慕容谁都没有手下留情,对着对方的脸蛋发泄自己的怒气,揍起人来谁都没有手软。桃山看看我们,他就像是在看着两个疯子……没有上前反而退后了一步,桃山为难的说:“真君大人啊!小童做不到啊!”

二郎真君叹了口气,他用仙法隔在了我和慕容之间。我感觉脚上的隐形锁链把我往回来,我被一股力量甩着,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我摔在了墙上,接着又掉到了地上。我摔的五脏六腑都疼,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慕容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她是摔在了门口的门槛上……见我们二人都疼的说不出话,二郎真君冷声道:“现在安静了吧!”

我和慕容气呼呼的看了对方一眼,谁都没说话。

“你们二位的恩怨,本座并不想管。可是你们二位在本座的真君神殿动手,那就绝对不行。”二郎真君公事公办的说,“就算你们有什么夺妻之仇杀父之恨,也给本座忍到朝歌星君被放出。是否要像文昌帝君和玄女娘娘似的打个天昏地暗,本座也随便你们。”

二郎真君的话顿了顿,他继续往下说:“不过在此之前,本座有两个事情要了解清楚……文始真人私自下凡这件事儿,是否属实?”

一开始,尹喜确实是私自跑下凡间去的。但因为陆压道君给王母递了消息,尹喜又被召了回来。尹喜回到天上后,在王母那里拿到了许可,他还带着七姐一起下凡……不想二郎真君误会尹喜犯戒,我急忙解释道:“不能说是私自下凡,他是得到王母允许的。这点我可以作证,他从王母那里回来时我看见了。”

“哦?是吗?”二郎真君公正严明的说,“若是他有王母的允许,本座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