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友所托?哪个友?我能想到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便只有瑶姬神女一个了……会不会是陆压道君来找我了?他去封神台没有看到我的人就让瑶姬神女来找我了?

文昌帝君都说的如此直白了,按理说一般的神仙多少会卖个面子,不说之前交情如何,文昌帝君刚帮着真君神殿化解了一场争端,只不过是私下找我讲几句话,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儿,通融一下就行了。

在别的神仙那里不难的事儿,在二郎真君这里就不容易了。二郎真君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卖。即便对方是文昌帝君,二郎真君也只是歉意的说:“帝君,这件事儿,本座委实是难以做主。本座受命关押朝歌星君,今日玄女闯入已是失职……”

“真君的话不用再往下说了。”文昌帝君抬手打断他,道,“是本君提的要求无礼了……今儿有伤在身,再呆下去也是不便,本君就此告辞了。”

“朝歌星君,你的心头好,本君就带走了。”文昌帝君晃了晃手掌上被血染透的手帕,“等你来府上道谢过后,本君就把它还给你。”

可能是怕二郎真君过意不去,话一说完文昌帝君就离开了。只留满地未干的血迹,还有内心难平的我。

文昌帝君走了,我和二郎真君都久久难以释怀。二郎真君看看我,他难得八卦的问了一句:“朝歌星君和文昌帝君之间,是有什么交情吗?”

我没能知道文昌帝君为何而来,是以很是恼火。听到二郎真君的问话,我没好气儿的说:“真君问我,我去问谁?文昌帝君什么都没说,我还想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呢!”

二郎真君没再说话,他脱掉了战袍,换了一身素衣。这次没有再用捆仙绳,他道:“先和本座到楼上去吧!等下本座会让桃山来把这里收拾收拾。”

“真君要关我到何时?”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问他,“就算我真的犯了什么罪行,也要进行正规的审判程序吧?”

二郎真君沉吟了片刻,这才回答道:“关你到何时,这不是本座能决定的了的。本座接到的授意,便是把你收押……具体什么时候审判,什么时候行刑,本座也不知道。朝歌星君,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的等着吧!”

“可是为什么呀!”我都被搞糊涂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呀!我究竟犯了何等大逆不道的罪行,要如此惩罚我!”

二郎真君没有回答,他只是说:“走吧!到上面去,地牢快要坍塌了……你是想被活埋在这儿吗?”

“我不如被活埋算了我!”我一屁股坐在玄女娘娘被砸烂的半个椅子上,人也跟着犯浑了,“日日关在地牢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还要看着你们真君神殿的死人脸,我……”

说起死人脸,我和二郎真君同时想起了金毛童子。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不好的话,我连忙道歉:“真君勿怪,小仙不是那个意思。小仙是想说……”

二郎真君没有因为我的失言怪罪我,他又沉吟了片刻,方才问说:“金毛……他可受苦了?”

尹喜曾经和我说,神仙和童子间的情感比较微妙。如果要做类比的话,可以看成凡人之间父母子女类的亲情关系。以前我不是特别的懂,如今我也是做母亲了,多少算是可以理解些……从刚才二郎真君的愤怒就能看出,他对金毛童子的死还是很心痛的。

金毛童子受辱的事情我没有提,只是回答说:“玄女娘娘下手很快,一瞬间就……金毛童子应该是没什么痛苦。”

“是吗?”二郎真君道,“对不住。让朝歌星君受惊了,是本座的疏忽。本君可以保证,以后再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二郎真君如此真诚的同我道歉,倒显得本星君之前的行为过于小气了。感觉自己像是凡间撒泼耍赖的妇人,我颇为汗颜的站了起来:“真君说哪里的话……是小仙不好。小仙之前惹了麻烦,才害得真君神殿受牵连。”

看我站起来了,二郎真君边往外走边说:“朝歌星君惹到什么麻烦,得罪了哪个仙人,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你即然被关在了真君神殿,那么你的安危都由本座负责。朝歌星君人还在地牢中就受到了玄女的欺辱,这便是本座的不对了……这是本座的失职,无可厚非。”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跟着二郎真君离开。一路出了地牢,我们到了楼上的正殿。

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真君神殿到处受损都很严重。楼上正殿的房梁塌了一处,墙壁也裂了好几处。我四下看了看,幸好真君神殿里的东西不是很多。不然的话,怕是早就一片狼藉了。

真君神殿里的摆设,真的不是一般少。正殿很空旷,却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套朴素的桌椅。桌椅的大小也和正殿不匹配,摆在那里反而显得正殿更空了。墙上连个字画都没有,是一片的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桃山。”二郎真君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在整个神殿内回响,“到正殿来一下。”

桃山不知道去了哪里,二郎真君叫了许久后他都没有出现。见等的时间太长,二郎真君对我说道:“朝歌星君,你先坐吧!桃山很可能去准备食材了,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桃山的食材都是去哪里弄的啊?”我好奇的问,“他的厨艺很不赖,很多凡间的饭菜他都会做。”

对于此事,二郎真君也没有避讳,他直言道:“桃山的食材都是去凡间取来的,每日他都会下凡一趟。因本座习惯凡间的饭食,是以桃山他的厨艺都是在凡间学的。”

我就说,桃山做的饭菜那么好吃,完全不像在神界学到的。

二郎真君的凡人血统比较敏感,我一直都在小心的避开。没想到二郎真君如此自然的就说出来了,我倒是有些无所适从。见我坐在椅子上左右难安,二郎真君好心问我:“你刚才是被伤到哪里了么?”

“没。”我尴尬一笑,道,“就是……有点口渴了。”

偌大的真君神殿里,此时怕是只有我和二郎真君两个在。听我说口渴,二郎真君站起身要往外走:“茶水在外间,本座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