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娘娘并不屑于回答金毛童子的话,她只道:“这不是二郎真君养的金毛畜生么?也不知真君是如何教导的,怎的如此无礼?”
“你叫爷爷什么?”金毛童子不认识玄女娘娘,他手里变出一根九节鞭,挥着鞭子要打,“居然敢到真君神殿来撒野……爷爷就让你认识认识我是谁!”
金毛童子把手里的鞭子挥的呼呼响,我在牢房里都能感受到暗风。他本就是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打起架来也是不管不顾。要是别的女神仙,可能真被他给唬住了。
不过九天玄女不是别的女神仙,她和二郎真君一样,是带过刀打过仗的。金毛童子的那两下笔划,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儿科。眼见着金毛童子一点点靠近,九天玄女连手都懒得伸。而在金毛童子的鞭子马上要抽到时,九天玄女挥手一个雷就把他劈远了。
这雷我是熟悉的,不久的之前,我也被她用雷劈过。
“你……呕!”金毛童子趴在地上,他说一句话就吐出一口血来,“爷爷我……呕!真他妈的是……呕!”
九天玄女摆弄了一下纤长的手指,冷酷的说道:“二郎真君不懂规矩,教导的手下人都没规矩了……本上神今日有兴致,就好好教教你们罢。”
“童子不懂事,娘娘好好教就是了。”我虽不喜欢金毛,可也看不得玄女娘娘出手如此重,“要是伤了和二郎真君的和气,玄女娘娘不怕玉帝和王母不悦吗?”
“为了他?”玄女娘娘哈哈一笑,道,“朝歌,你未免太看得起他。”
金毛童子满身是血的站起身来,他挣扎着要和玄女娘娘拼命。可他终究伤的太重,走没两步又摔在了地上。仰头看着玄女娘娘,金毛童子吐掉口中的血沫:“你个臭娘们!我家真君他……我家真君他比你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什么狗屁玉帝和王母,还不是要靠着我家真君来驱赶猴妖!”
玄女娘娘笑着走向金毛童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家真君能有多厉害?说到底,不还是有一半的凡人血统?玉帝和王母是可怜他,才给了他一个真君神殿住。不然的话,他还不是和那些草头妖怪住在灌口?”
“放你爹的屁!放你爹的狗臭屁!”金毛童子满嘴喷血,他对着玄女娘娘骂道,“不要拿我们家真君和你这种神仙相提并论!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神仙,见了玉帝和王母全都上前巴结!我家真君和你们不一样!我家真君是只听调不听宣的!他和你们不一样!”
被金毛童子骂的,玄女娘娘也很是生气。可能觉得跟一个童子生气很掉价儿,玄女娘娘冷着脸讽刺说:“本上神是和你家真君不一样……本上神可没有没用的凡人爹爹。”
金毛童子气的捶地,我在一旁看着,他好像是被气哭了。
难怪我提起二郎真君和玉帝的亲戚关系时,金毛童子会如此生气。原来在别的仙家眼中,他们不仅看到了二郎真君的仙女母亲,他们也看到了二郎真君的凡人父亲。
凡人的身份在天界就是耻辱,任谁都可以嘲笑两句。再加上二郎真君的性格使然,怕是也不屑于和其他人套近乎攀关系。有些话其他人不敢当着二郎真君的面说,金毛和桃山两个童子估计没少受气。我说金毛童子怎么话里话外的怕人瞧不起,问题是出在这里。
金毛童子像是个孩子,打输了架他就躺在地上不服气的哭。但是玄女娘娘就不是为了打架而已了,她的掌心聚集了仙气,准备着给金毛童子致命一击:“由本上神送你上路,也算是你的无限荣光了……”
“金毛小心!你快躲开!”
玄女娘娘出手很快,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掌已经落下了。带着黑光的雷劈在了金毛童子的身上,他直接被劈了个灰飞烟灭。空气中一阵烧焦的肉味儿,还有地上剩下的几根金毛。
“你这是干什么!”我摇晃着地牢的栅栏,大声质问她,“她怎么能在真君神殿里杀童子?你怎么能……”
玄女娘娘转头看我,她强势的打断我的话:“为何不能?他对本上神不敬,本上神就可以把他千刀万剐。即便是到了哪里去说,本上神都可以如此做。”
“你是可以这么做,但是你没必要这么做啊!”我虽不喜金毛童子,却也见不得玄女娘娘滥杀无辜,“他才多大年纪,哪里会不犯错?你是神界鼎鼎大名的神女,为何一定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就不能学着慈悲为怀一点吗?”
“慈悲为怀?”玄女娘娘一哂,“那是佛界用来骗人的鬼话,你觉得本上神会信?”
我对玄女娘娘的野蛮行为,委实深恶痛绝。看着她那张好看又傲慢的脸蛋,我冷冷的说道:“以前我始终不明白,论容貌,玄女娘娘在神界是数一数二的。尹喜为何如此想不开,偏偏每次见到玄女娘娘便掉头就跑。”
听我说起尹喜,玄女娘娘的面色有异。明知道她会不高兴,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刺她一刺。若不如此,我都快要被胸口愤怒的火气气炸……挖苦的笑了笑,我道:“现在小仙懂了,玄女娘娘美则美矣,杀气却太重。如此滥杀无辜,文始真人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和你亲近?”
尹喜就是玄女娘娘心头的伤,碰都碰不得。如今我就这样讲出来,她哪里能受得了?
真君神殿地牢的栅栏,根本就拦不住她。玄女娘娘用脚一踢,那黑粗的玄铁竟同时被她的仙气折断!无形中有股气浪推动我,直接把我推到了墙上。一转眼的功夫玄女娘娘就晃到了我的身前,动手扯住了我的头发!
“你要是不说尹喜,本上神今日姑且还能饶你一命。”玄女娘娘连假笑都拿不出来了,她瞪视着我,阴恻恻的说,“可你即是说起了……那就别怪本上神留不得你!”
我头皮被她扯的疼,笑的估计也很古怪:“娘娘何必假惺惺呢?朝歌见过你几次,哪次你留手了?”
“好,好。”玄女娘娘抬起手,她的掌心再次聚起了黑色的雷电,“本上神会把你的遗言转告给尹喜的……朝歌,你就放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