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陈涵说的太过隐晦,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陈大人说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陈涵是拓跋晃的文官,有很多话他不方便说。再说以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他话说到这里也足够了。没再回答我的问题,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我跟在他的身后,是百思不得其解。拓跋晃那个病秧子,每次看到他都是病歪歪的。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他还能有什么不同。等我梳洗后被带到拓跋晃的房间里,我才意识到陈涵的话是什么意思……拓跋晃确实是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而且是很大的不同。

在我之前的印象里,拓跋晃是体弱痴情又贵气满满的太子殿下。虽然他也做过相对激进的事儿,可归根结底也还是因为太爱昙曜。他对昙曜的心,连我都被深深的感动了。若不是遇到他们二人,恐怕我也很难真正了解何谓情深。

但是现在,拓跋晃却完全不同了。

拓跋晃没有住在南苑里,他迁到了慕容以前住的流光院。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流光院里都是流光溢彩,光亮艳丽。夜里的烛光一照,琉璃瓦上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光影流动,如梦如幻。我站在门口等陈涵通报时,就见里面到处都是人影,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朝歌姑娘。”陈涵站在门口,他似是不准备进去了,“太子殿下让你过去。”

“我自己吗?”我眉头微皱,“是不是不太好?”

这深更半夜的,我独自前往拓跋晃的寝房,似乎是不太恰当。陈涵也深以为然,但他却不能说太多:“太子殿下有命,他希望你一个人过去。”

“那……好吧。”

我告诉自己,不能太过拘礼。只是来回话而已,无需顾虑太多……可在我被一个只穿肚兜的姑娘撞倒后,我显然不能再用这个话劝告自己。

我是在流光院的湖边被姑娘撞倒的,她突然从侧面的暗处冲了出来,要不是我了解地形,我差点就被她撞倒湖里。在看清楚姑娘的着装打扮后,我巴不得自己被撞到湖里。我不太好意思的说:“你没事儿吧?这天太黑了,我也没看清楚……你瞧瞧,都把你身上的衣服撞掉了。”

如今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尤其是夜里,寒风像是小刀子一样割人。

同为女子,本星君还是很知道怜香惜玉的。我想着用一个定身咒把她定住,然后再把她推开。可我掐诀后没等念咒,就有人走了过来。

到处都是光影,我也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哑着嗓子,我低声求救道:“麻烦你,能不能把她拉开?”

来的人没有吭声,他甚至饶有趣味的站在一旁看了起来。

除了拓跋晃以外,恐怕再没有其他人了。至此,我也算是明白陈涵说的“不同”是何意了。

有拓跋晃在旁边看着,不想暴露身份,我终是没有念咒出来。

我把姑娘推开,仰头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拓跋晃。看他此时的样子,我竟然毫不陌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吃过逍遥散了。

吃过逍遥散后,拓跋晃的身体很亢奋,神情却很冷淡。低头看我,他冷声说:“你看到本宫如此模样都不怕么?”

我不是第一次撞坏拓跋晃的好事儿了,上次他和昙曜在房中的时候,便也是我带着慕容一起搅了局。

“起来吧!起来回话。”

拓跋晃明显比上次和颜悦色的多,可他也比上次没羞没臊了。

“听陈涵说,彩云斋失火后只有你在那儿。”拓跋晃不但没觉得不适,他能命人送来茶水,却想不到让人送件衣服,“和本宫说说,今夜彩云斋里发生何事了。”

“蜡烛失火。”我言简意赅的说,“窗户没关好,风把烛台吹倒,蜡烛起了火……就是这样了。”

逍遥散吃过后不但气力渐长,也会身体发烫。拓跋晃坐在寒风中,他丝毫没有觉出冷意。我回答他话时,他听的很是心不在焉。等我说完,他也没表示任何的疑问。

“是吗?”拓跋晃看了看地上昏倒的姑娘,道,“那她呢?她的事儿,你要做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