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两千多年的话本,看了凡人的爱恨情仇两千多年。我知晓男女亲近时会有亲吻触碰,可我却是第一次有过这样的体验。
对于陆压道君的行为,我是非常震惊的。
虽然仙人不像凡人似的需要避嫌,但也不是想亲谁就亲谁的。所以他此时的行为,真的是非常不符合道君的身份。尤其对象还是我,一个女星君。要是让王母娘娘和马上婚配的仙女们知道,那是不得了的。
陆压道君的眼神中有些许的错愕,他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不过道君终究是道君,他比我们更快的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他含住了我的嘴。
我是有点懵的。
陆压道君的唇软软的,温温的。他把我的嘴撬开。我傻呆呆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明白自己该有何反应。只是觉得脸红心跳,整个人的都瘫软了。
我躺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陆压道君动作。他鼓足了劲儿,往我口里吹了口仙气儿……就他这一口气,瞬间把我眼前的雾全都吹散了。
在刚到这片环境之时,我眼前都是美好的景象。草地绿荫一片,湖水清澈见底,烈日当空,有人高歌。在溪水的后面还有一个和陆压道君很像的男子,拖着一条巨大的鱼尾,看着我媚眼如丝。
可就在陆压道君渡过气给我之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绿草地不见了,溪水不见了,我和陆压道君还在山洞里,只不过是换了个空间更大一点的山洞。山洞里没有太阳,只有在最顶端有一簇幽绿色的火苗在烧。原本曼妙的歌声也变了腔调,听起来像是猫爪子在挠墙皮,难听的要命。而我心心念念的清澈湖水,就是一个满是污泥的大坑。上面有人翻滚的印记,估计就是我刚弄的。
“清醒了吗?”陆压道君稍微和我拉开了些距离,他冷淡的道,“现在,你还想去那里喝水吗?”
我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刚才陆压道君同我做过的事情:“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这……这到底是为何?”
陆压道君指了指污泥坑里人身模样的大鱼,道:“那就是鲛人。”
“啊!”我很是意外,“原来那就是鲛人?”
鲛人这个物种,我只是听过,却从没见过。《山海经-海内南经》里记载,“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除此之外,世人对鲛人全都知之甚少。据说鲛人是上次天崩地裂时,改由海底居住的凡人。也有仙家说,鲛人是女娲娘娘造人时候剩下的残次品。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传说传了千百万年,鲛人被传的更加玄乎。
陆压道君不仅认得鲛人,他对鲛人也非常了解。拉着我避开地上水藻一样的赃物,他道:“鲛人貌丑,其声致幻,若中其幻术,非死不能离也……幸好是我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话,你就葬身这池子里了。”
鲛人长的是挺丑的,尾大鳍长,脸上还有难看的巨腮。脑顶光秃秃的,一根头发都没有。长尾塞到泥潭里,不停的在里面翻搅。那密密麻麻的搅动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蛆虫。真是无法想象,刚才我居然在这么一堆东西里呆过……我又开始想吐了。
“鲛人就是幻术比较厉害,他们无法直接攻击人。”陆压道君道,“他就是看你修行比较浅,所以对你下了手。”
陆压道君说的没错,在幻像消失之后,鲛人的神情也发生变化了。不似之前那般神采奕奕,他有些畏首畏尾。似乎很怕我们仔细观察他的容貌,干脆一头扎进了泥潭里,再也不出来了。
鲛人一走,他身后的洞口也露了出来。洞口黑乎乎的,一眼似乎看不到尽头。有风吹来,味道臭烘烘的。我在山洞里看了一圈,确定是再无其他出路了。询问的看了陆压道君一眼,我问:“我们……要走那儿吗?”
“不错。”陆压道君伸手拍拍我的脑袋,他很是欣慰的说道,“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也算是长点脑子了。”
“道君。”要说刚才,我还有一件事儿记挂着,“您是万人敬仰的道君,您说过的话,怎么也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了吧?”
陆压道君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很是不解的看着我。我汗颜一笑,道:“您方才说的,只要我没喝那湖里的水,等我们出去,你就呆我去吃好吃的……这个你没忘吧?”
“……”陆压道君大步走前,没有理我。
山洞里阴气森森的,绕过那泥池时,我双腿都有点打颤。陆压道君健步如飞的走在我前面,我虽心里有点害怕,却还是不敢叫他。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我们二人往前方的洞口行进。
到了山洞口,陆压道君没有急着进去。等我也走过去时,他对着我伸出了手。我看着他的手掌,白皙,纤长,骨节分明……我干笑一声,问他:“道君,你是想要何物?”
陆压道君没有回答,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进到了山洞。
方才陆压道君为我渡气时的奇怪感觉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陆压道君的仙气还在,我感觉胸口处满满的,暖洋洋的。被他拉着往前走,我不太好意思的笑说:“道君,我第一日见你时,就承蒙你的照顾。没想到到了今日,我还是要麻烦你。”
“算是欠了我的情吧!”陆压道君头也不回的说道,“以后要是我有需要的时候,朝歌,这个情,你可是要还的。”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道君真是客气了。你哪里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呢?呵呵,我就是个小小的星君,你可是一等一的大仙……我欠你的情,怕是还不上了。”
“朝歌,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罢!”听陆压道君的口气,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今日你欠下的情,早晚有一日,我会要你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