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吧!我就说吧!陆压和文昌帝君的过节,绝对不是因为抢一个旧手帕那么简单。以文昌帝君爱计较的性格,别管事情过了多久,他都一定要讨回来。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暗中有个小账本,把他记恨的神仙记恨的事儿全都写了下来。

就像是他现在说的这件事儿。

陆压和文昌帝君虽然都是仙界的大仙,可他们平日里素无来往。虽然他们有不少共同的知己好友,但两人始终不认识。唯一算是有联系的,就是好友之女瑶姬爱上了文昌帝君的好友文曲星君宋玉。

瑶姬神女爱上宋玉的时候,我也是在西昆仑的。虽然陆压说的不多,我却还是了解了些。为了瑶姬神女早日渡过情结,陆压派灵芸扮成童子的样子偷偷去了文昌宫……看来灵芸的伪装并不如她说的那般顺利,文昌帝君早就发现了。

文昌帝君是发现了,但心思深沉的他没有多说。只是不动声色的等待时机,到了如今才提出来。

从文昌帝君的口气听,他怕是误会陆压了。以为陆压觊觎他府中的女娲石,文昌帝君的字里行间有淡淡的不屑。配上文昌帝君自傲的神情,不用看我都能想到陆压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帝君。”陆压冷冷的说,“你这般形容本君,未免太过难听。”

“哪里难听呢?”文昌帝君傲慢道,“难道道君敢说,你之前从未派人来过本君府上吗?”

“当年的事情,委实是事出有因。”陆压没有否认,“为了西昆仑的颜面,本君不得不出此下策。”

“道君只考虑你们西昆仑的颜面吗?”文昌帝君道,“道君决定之前就没想过我文昌宫的颜面吗?”

听他们两个因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争论不休,我躺在一旁跟着干着急。说来说去都没说到女娲石为何落在文昌宫内,我干脆自己问了:“帝君,女娲石是怎么到你文昌宫的?”

“看来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文昌帝君讽刺着在偷听的我,“都把熟睡的朝歌上仙吵醒了呢!”

我不理会文昌帝君的话,盘腿坐在床榻上看他们两个。在被我的眼神追问了好几回合后,文昌帝君笑说:“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可以……女娲石,是洛水河神送来的。”

“洛水河神?!”我和陆压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错,就是洛水河神宓妃。”上次一役之后,文昌帝君也记恨了洛水河神,他不想再替洛水河神隐瞒这些龌龊事儿了,“她是天帝的女儿,是女娲娘娘的侄女,自小无上荣宠,备受瞩目……最终沦落到洛水当河神,道君觉得她会甘心吗?”

陆压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拳头却攥的紧紧的。

文昌帝君在我对面的床榻上盘腿坐下,他用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道:“天帝仙逝后,宓妃只有女娲娘娘一个亲人了。道君你也知女娲娘娘的性格,她虽视宓妃如女儿,却还是不会为了宓妃打破仙界的规矩……宓妃受不了洛水河的艰苦条件,可她又离不开落水,渐渐的她就记恨在了女娲娘娘头上。”

在女娲娘娘准备补天前,宓妃也曾到过不周山。趁着女娲娘娘同她寒暄说话的功夫,宓妃偷走了三万六千零一颗女娲石中的一个。

正是因为宓妃偷走的那颗女娲石,女娲娘娘才缺了补天的材料而送了性命。

也正是因为宓妃偷走了那颗女娲石,才有我和陆压万万年的纠葛。

如今想来,宿命的姻缘早就在开始时留下了伏笔,就算没有仙人的指点,也还是安排好了宿命中的人儿在哪里该笑,又在哪里该哭,在哪里相聚,又在哪里该分离。

“宓妃带着女娲石来文昌宫时,本君原本是不想收的。”文昌帝君一摊手,“可本君转念一想,宓妃的心狠手辣,要是由她拿着女娲石,保不齐又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儿来。于是本君就留下了她献上的女娲石,把女娲石封印在文昌宫的基殿里……幸好当时本君那么做了,不然朝歌上仙的洛水河一役就危险了。”

好端端的,我不明白文昌帝君为何突然提起上次打斗的事儿。见我的眼神不解,文昌帝君笑说:“朝歌上仙可能不知道,你如今在三界内也是响当当的大仙了。”

“我?”我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帝君说的可是我?”

“响当当”这三个字,我是担当不起的。万万年前我是被陆压藏起来的替代品,万万年后我是封神台籍籍无名的小星君。算来算去,认识的仙人连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哪里配得起响当当三个字?

“当然,本君说的就是你。”文昌帝君的眸色清明,“本君被急着叫回去,就是和玉帝王母商量对策……能打破诛仙阁,重伤二郎真君,又大闹洛水河的神仙,这三界内怕是只有你一个了吧?”

好吧,这“响当当”的也不是什么美名。

我和文昌帝君说话的时候,陆压突然消失了。他没有交代一句就走了,我的心跟着空了一下。不去看他消失的地方,我镇定自若的继续同文昌帝君闲话。而见我不说,文昌帝君倒是主动提起了。

“道君应该是去找洛水河神了吧!”文昌帝君颇懂的表示,“也是,若是谁敢欺骗本君这么久,本君也定不会放过他的。”

“是吗?”在了解文昌帝君的真实性格后,我同他说话时都不自觉谨慎了些许,“我很好奇……帝君和道君的关系并不融洽,你为何要告诉他女娲石的事情?”

“有什么不对吗?”文昌帝君看着我,他像是一眼就把我的想法看透了,“本君能帮着道君尽快复活女娲娘娘,卿卿你不高兴了吗?”

突然被文昌帝君如此称呼,我很是不自在:“帝君,你我不算太熟的。你那么……称呼我,似乎不太好。”

“那么是怎么?”文昌帝君像是恍然大悟道,“你说叫你卿卿吗?”

我皱眉,很是不高兴的说:“帝君,这般玩笑可就不好笑了……帝君忘了自己是何身份吗?被旁人听去了,会说响当当的我和帝君闲话的。”

文昌帝君的手指轻点脸颊,他满不在乎的笑说:“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