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法恢复后,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对待凤鸣。
对于玄鸟,我是不喜的。当然不仅仅是玄鸟,和女娲娘娘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喜。所以我并不后悔抓住那些玄豹,也不后悔毁掉幽都之山……但凤鸣的事情又不能单纯归结为喜或是不喜。
我和凤鸣在一起生活了两三千年,那段时光是我此生最为无忧无虑的日子。哪怕是到了今时今日,我也对凤鸣和尹喜心存感激。若是没有他们两个人,我势必不会过的单纯快乐。
可经历过凡尘后,很多的事儿都变了。我变了,尹喜变了,凤鸣也变了。凤鸣入了魔,她毁了尹喜的笙,她想着杀掉我们,她霸占了蛟蛇妖怪洞占山为王。
泰山还是那么泰山,我们却不再是曾经的我们。
站在山下仰头望着山顶的蛟蛇妖怪洞,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前我还能借口自己势单力薄不是凤鸣的对手,如今是不得不正面面对了。
龙岳和哪吒三太子不一样,李靖的夫人怀了三年零六个月,哪吒三太子打从生下来就是仙胎。要想龙岳能还原出肉身,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樱魂树的树干没有完全枯死,算是占了天时。我的仙法能助他复生,算是占了人和。而这地利……就属龙岳的寝洞了。
龙岳寝洞里的水晶板看着闹眼睛,却对蛟蛇妖怪益处颇多。要是能把樱魂树的树根移植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可成事儿。
在洛水河畔一战后,我是吃一堑长一智。冲动只会受伤,绝对没有其他好处。泰山总共三万六千个妖怪洞,我要是大张旗鼓的来抢妖怪洞很容易产生不好的反应。为了速战速决别又差池,我决定悄悄潜入。换了一身装扮变了一个样子,我隐去了仙气,做书生打扮。
避免引起妖怪们的注意,我中规中矩的爬山上去。爬到半山腰我就碰到了守路的小妖,态度蛮横的把我拦住了。
“报上名来。”小妖问我说,“你来泰山做什么的。”
我拱手笑道:“在下关尹子,素闻泰山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所以特地前来求仙问道的。”
“求仙问道?”听说我是修行人,小妖从树上探出头来,“改日在里吧!今儿不是时候。”
“哦?”我笑着继续问道,“这求仙问道,哪里还分时候不时候的?从来不都是问有心没有心吗?在下不远万里前来……仙家如此把在下打发了,是不是太过无礼?”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小妖似乎是在轰赶我。被我问的不耐烦,小妖道:“说了今儿不行,就是今儿不行!你要是再啰里八嗦的,小心爷爷给你一枪!”
小妖的态度不好,我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硬闯时,关卡上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站着不要动!给爷爷我老实点!”小妖伸出长枪对准我,他命令其他妖怪说,“八成又是小大王跑下来了!你们快点帮忙拦住!今日大王不在洞中,小大王要是有点闪失,我们就全都倒大霉了!”
可能怕我听到紧要信息去,小妖们都在用蛟蛇语言沟通。不过这难不倒我,我还是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说话的功夫,一个三五岁的小男孩儿从上面跑了下来……应该是凤鸣的孩子。
被蛟蛇小妖称呼为小大王的小男孩儿,他实在是和凤鸣长的太像了。和凤鸣一样的眉眼,樱桃小嘴嘟嘟着,下巴上挂满了口水。肤色发青灰的光泽,很像是老鼠皮的颜色。小大王的身下骑着一个百岁小妖,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他口齿不清的喊着“骑马马”。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凤鸣在这妖怪洞竟然生子了。而让我更加没想到的是,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个老鼠精。如果我没算错的话,眼前这个小大王就是她和岁扬大王生的。
“喂!”见我看着小大王发呆,蛟蛇小妖用长枪戳戳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快滚!”
我暗自用了道法,小大王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他连滚带爬的从小妖身上爬下来,立马牵动了一众小妖怪的心:“小大王哎!小祖宗哎!你可小心点啊!你要是磕了碰了,小的拿命赔不起啊!”
“你是谁。”小大王走到我的迷惑,他仰起小脸看我,“你来,陪我玩。”
不想让自己显得可疑,我欲擒故纵道:“在下倒是想和小大王一起玩……可是不行呢!在下还有其他事儿要做,这就得下山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小大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别走!不走!你留下!陪我玩!”
看小大王哭的伤心,小妖怪连忙哄劝道:“小大王!这可使不得啊!大王有过命令,她说不许山下的人去妖怪洞……小的担当不起啊!”
小大王只是个孩子,他哪里懂得这些?连踢带打的踹着小妖怪,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让我跟他玩。
“你!那个关尹子!”在我走远前,小妖怪抱着小大王跑来,道,“你说你要求仙问道是吧?”
我点点头:“没错。”
“我家小大王就是神仙。”小妖怪像是丢烫手山芋一样把怀里的孩子丢给我,“你有什么求仙问道的问题,就问我家小大王好了……你们就在这里问好了,不许再往山上去了。”
和龙岳比起来,凤鸣要威严多了。从手下小妖怪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他们似是很怕凤鸣。每次说起凤鸣这个大王,他们的脸色都很是难看……我笑了笑,让小大王帮我说出了心里话:“不嘛!不嘛!我不要在这儿玩!我要回娘亲的寝洞里玩!我要去那玩儿!”
“小大王,你知道是不行的。”小妖怪叹了口气,“你不要为难小的嘛!小的我也是……小大王!你不要掐小的犄角呀!”
蛟蛇妖怪的犄角是浑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犄角被小大王掐住,小妖怪只有求饶的份儿:“好好好!听小大王的!全都听小大王的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