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压如此表情,文昌帝君似乎非常愉悦。唇角微动,他道:“道君若是心里有疑惑,本君倒是有个好主意。”
陆压道君才不信文昌帝君会这般好心,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文昌帝君笑了笑,说:“不如道君去五指山下找那泼猴儿问问?这天地间敢说真话的,怕是只有那泼猴一个了。”
“找它?”得,被文昌帝君说完,陆压道君更是想不明白了。
没有过多停留,文昌帝君带着我飞离了洛水河畔。眼看着陆压的身影越来越远,我终究是不甘心的昏了过去。
幸好之前的修为都回来了,不然这一昏怕是很难醒来。但因为伤势太重,我还是连睡了三日。三日后我醒来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守着的是一个睡着的童子。“你是……”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他的名字,“大德?”
“嗯?嗯嗯?”
大德被我吵醒,他困倦的眯着眼睛。见到我醒了,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他递给我说:“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我接过药瓶却没有动,眼神戒备的看着他。大德估计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他道:“你被打傻啦?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大德,我是桃山的好友,我们之前在真君神殿见过的。”
我自然记得他,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儿。
不用我问出口,大德自己就解释了:“文昌宫有些事情,帝君先回去了。文昌宫里暂时调不出人手,我家星君就让我过来了。帝君有过交代,等你醒了后让你把药吃了。”
“为什么。”我把药瓶拿来,问他,“文昌帝君为何要管我。”他明明知道我是天上的逃犯,为何还要救我的命。
“我哪儿知道啊!”大德不高兴的嘟囔道,“你去问帝君去。”
我摸摸手里的药瓶没有再说话。
山洞里只有我们两个在,我不说话,大德觉得很是无聊。他偷瞄了我好几次,这才一点点的挪蹭到我身边。轻轻咳了一声,他问:“那个,你真的是朝歌星君?”
我抬头看他,大德像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你不要这样子嘛!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有一面之缘的……我就是好奇啊!你和天上传说的朝歌星君完全不一样。”
我挑挑眉,大德煞有其事的用手比划了一下:“你知道的嘛!天上说你都是这样子,这样子,还有这样子的……而且你之前也没说自己是朝歌星君,我很是意外啊!”
“我不是朝歌星君。”
大德激动的一拍手:“你看!我就说你不是吧!桃山那个家伙还……”
“我是朝歌上仙。”
“快别开玩笑了。”大德笑说,“你之前在真君神殿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你……朝歌上仙!”
大德没说完话我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感觉出我身上的仙气,大德立马识时务的改了口。我一把推开他,他吓的躲到山洞门口。像是看吃人的怪物一样看着我,他不敢再多话了。
“帝君就是派你来了?”我问他,“帝君可有什么吩咐?”
大德摇摇头:“回上仙,帝君没有别的吩咐。帝君说了,你想留这儿也可以,你想离开也可以。来去都随你,他不会限制。不过……”
“不过什么?”
“他要大德跟在上仙左右。”
“你?”我哼笑一声,“你能跟的上本上仙?”
天上的神仙都很注重颜面,大德虽是个童子,意识到被我小瞧了,他很是气愤。不过敢怒却不敢言,他很小声的说:“我毕竟是景星星君的童子,再怎么说也……朝歌上仙莫要瞧不起我!”
我撇撇嘴,丢了下药瓶塞到怀里:“行,那就看你能不能跟的上了。”
话音刚落,我就离开了山洞。腾起片祥云,我直奔泰山而去。
我藏身的山洞在嵩山附近,去到泰山大概用了一个时辰。沿着之前离开的路线,我又回到了离娘种樱魂树的地方。
在天上呆了些日子,人间又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没人看守,此地早就不是记忆里的模样。山洞坍塌了一块儿,里面积了不少的冰雪。有不少动物在里面做了窝,我进去时还吵醒了冬眠的蛇。
石床还在,树根还在,浴池还在……当时的四个里却只有我一个在了。
旧地重游,我感慨万千。伸手拂了下墙上的蜘蛛网,惊了满洞的浮尘。
我躺在污脏的床上,闭了眼感受龙岳的气息。顺着气息去寻,我能看到龙岳离开这里后的踪迹。我们一起去的秦家村,我们一路西行前往西昆仑,我们到了洛阳城,我们去了洛水河畔……
文昌帝君没有骗我,龙岳死在了洛水河畔,早在十几年前他就被宓妃杀了。
有时候仙法太强大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凭借着龙岳早就淡薄的气息,我看到了他临死前的惨状。宓妃心狠手辣,她说的全都是真的,她确实是把龙岳抽筋拔骨了,她脚上穿的那双鞋,就是龙岳的蛟蛇皮做的。
“哈!”我痛苦的低吟一声,“龙岳啊……”
好在有这个地方,我还不至于太过绝望。从石床上坐起来,我走到了树根旁。樱魂树的树根早就干枯腐朽,连我也只是能隐隐闻到龙岳的血腥味儿。也正是有了这隐隐的血腥味儿,龙岳才有活过来的可能。
龙岳是个妖怪,按理说他死了后是没有魂魄的。若不是他之前凑巧被樱魂树吸过精血,保存了一丝丝血脉在凡间,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回他来……而我要用的方法,就是之前有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用过的。
哪吒三太子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后,他曾被其父李靖阻挠死后复活不成。是太乙真人用两朵莲花和三片荷叶,重新为他造的肉身。
若是我如法炮制,或许龙岳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嘛……
我站在树坑边上思索时,大德忽然跑了进来。他累的气喘吁吁,上期不接下气的说:“朝,朝歌上仙!你未免走的太快了……小童我实在是……实在是……”
“你来的正好。”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本上仙要去一个地方。”
“还……还走?”大德累的气喘如牛,“上仙……上仙你要去哪儿啊!”
我指了指地上的樱魂树坑,冷冷的命令道:“你给本上仙看好了,等本上仙回来要是发现树坑被啃了被咬了,本上仙惟你是问。”
“这……那……”看我已经往山洞外走了,大德站在原地叫道,“小童我是可以看着……可上仙你也要告诉我你去哪儿啊!”
我冷笑一声:“本上仙要回蛟蛇妖怪洞。”
“啊?”大德挠挠头,“朝歌上仙你去那儿干嘛啊?妖怪洞都又脏又臭的。”
干嘛?
我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本上仙要抢回龙君大王的寝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