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卿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啊?”狄龙睡眼惺忪,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魁木孤卿看着渐渐恢复喧嚣的青石大道,星芒般的眸子中闪过一缕茫然。
修习结束后他就把尚在睡梦之中的狄龙叫了起来,利用夜色遮掩,与狄龙悄然出了妙手回春堂。
此时,魁木孤卿背着布包,与狄龙站在晨曦初露的洛魂城中,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毫无疑问,在洛魂城中待的时间越久,被执法司发现的几率便越大。
他却是不知道,舞长空为了独得感应之宝,对于他二人的抓捕仅限于永魂城的执法者,还是秘密进行的…
沉吟良久,魁木孤卿拉着狄龙钻进人群,口中自顾说道:“我们先去客栈,把昨日的饭钱结。而后再去商铺问问有没有地图……”
也不顾狄龙是否能够听懂,魁木孤卿说完便拉着他加快了脚步。
没人注意到,他之前与狄龙站立的地方,两名身裹黑袍的神秘人突兀出现。
“晋老大,魁首让我二人在此守株待兔,不曾想还真的来了,我们现在动手吗?”左边一名黑袍人兴奋出声,言语中满是急切。
被他唤作晋老大的黑袍人微微抬头,眯眼打量着此时已是融入人群的魁木孤卿二人。
若是魁木孤卿此时回头便会发现,这两名身裹黑袍的神秘人,正是当日在门外埋伏他的晋风一行。
“那韩栋尚未出现,魁首虽说他必定已是重伤垂死。但那毕竟是掌魂境的强者,一不小心,你我二人启魂中级的修为,怕是还不够他一掌的……”
冷声说完,二人皆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是被当日韩栋狂霸无边的一掌之威生生吓怕了。
过了半晌,直到魁木孤卿二人不见踪影的时候。晋风才阴沉说道:“眼下跟紧他们便好,此地毕竟不是永魂城,若是惊动了雪笑歌的执法者。魁首大人的感应之宝,便得不到了。”
二人互使眼色,不紧不慢的向着魁木孤卿的方向走去。
他们却是不知,舞长空心心念念的感应之宝,早就被不明所以的魁木孤卿连同韩栋肉身,埋在了山林之中。
魁木孤卿对于身后跟踪的二人丝毫未觉,依旧满怀心事的带着狄龙向着客栈走去。
他与狄龙出来之时便是从正门出来的,此时不过盏茶时间便到了昨日吃“霸王餐”的客栈。
面露复杂,魁木孤卿在门口停了下来。昨日他与狄龙腹中饥饿难耐,尚未注意门上的招牌。此时停下细看,只见君悦客栈四个大字镌刻其上。
还未走进,阵阵喧嚣热闹的说话声伴着饭菜香气便传了出来。
心内闪过“问心无愧”四个大字,魁木孤卿眼神一定,拉着狄龙走进了客栈。
刚一踏进门槛,一名小厮打扮的瘦弱青年便带着习惯性的笑容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敢问是要住店还是……啊!掌柜的,他们又来了!”
不等魁木孤卿接话,那小厮便像是白日见鬼一般,踉跄后退,口中惊骇大叫。
客栈内或在吃饭,或是在喝着什么的人群纷纷扭头看了过来,原本热闹至极的客栈猛地一静。
直到木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蹬、蹬、蹬”的声音,众人才惊醒回头,默默吃着手中夹的菜。
“那是谁家的少年啊?竟让你们这么怕?”昨日未看到魁木孤卿吃霸王餐的食客小声问着一旁的人。
“嘘!你小点声,那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可是一名魂者!若是惹恼了他,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那人竟是往一旁挪了挪位置。像是不认识先前发问的食客一般。
魁木孤卿眼露愕然,虽然知道魂者在凡俗之中地位尊崇,却想不到竟然会到这般地步。
大腹便便的掌柜急匆匆下了楼梯,满面冷汗。小跑到魁木孤卿身前时,早已不复当日叫嚷着要教训二人的嚣张了。
“大人,大人您今日还是用餐吗?”
看着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魁木孤卿捏了捏此时被吓得躲在他身后的狄龙右手。和煦笑道:“掌柜的,我兄弟二人今日是来结账的,昨日是真的忘了,烦请见谅。”
说完,他从背上的布包中摸出三块魂石,递到掌柜身前。
那掌柜却是浑身肥肉一抖,大脸煞白,眼中满是惊惧。
“大人,这可使不得!您这样就折煞小人了,那顿饭就当小人请了,哦不,大人您到小店来吃饭,是小店的福气!”
掌柜此时已是魂不附体,只求他能赶快离开。哪里还敢收取魁木孤卿的魂石。
魁木孤卿神色一肃,“掌柜的,你要是不收,我心有不安啊。”
“那,那就拿一块就够了”掌柜带着哭腔收下了一块魂石,魁木孤卿发自肺腑的话,听在他耳中却像是催命魔咒一般。
“多谢掌柜了”,眼见掌柜拿了魂石,魁木孤卿咧嘴一笑,拉着狄龙就要离开。
便在此时,一道冷哼却从楼上传了下来。
“哼!小小魂师,倒是挺威风啊。你难道不知魂者法典吗?竟到这种凡俗客栈来耍威风!”
已经半只脚踏出客栈的魁木孤卿缓缓停了下来,带着疑惑循声望去。
“魂者法典?那是何物啊?还有,此人,来者不善啊!”
脸上闪过不解、狐疑种种情绪,魁木孤卿伸手把狄龙护在身后,两眼盯着声音传来的楼梯之上。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甚至魁木孤卿都以为是幻觉的时候,一只白色长靴出现在了楼梯尽头。
随着楼梯的“蹬蹬”声,一双锋芒毕露的眸子充斥了魁木孤卿的视线。
来人一身白衣,满头黑发用玉带束在头顶,不似魁木孤卿那般散落身后。
但此时的魁木孤卿却丝毫没有注意来人的衣着打扮,被白衣男子盯着的他,只感到心神一阵震动。
山之魂元缓缓凝聚,魁木孤卿一言不发,那白衣身影也只是这般盯着他。
掌柜早已远远退开,与吃了半斤黄连无异,满面苦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