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雪青是司徒裘的女儿这件事吧?”谷辰问道。
樊烈正欲脱口而出的事,被谷辰一语道破,顿时愣了神,“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只告诉了我……”
“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做了一些调查。”谷辰说道,“你就直接说吧,雪青怎么说。”
“雪青姑娘说了,她带着成国的一些旧部撤离北燕,回归成国。”樊烈说道,“我来求主公,别为难雪青,让她回去,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可是念在雪青姑娘也帮了我那么多的份上……”
谷辰这倒是奇怪了,真没想过雪青会做出这种决定,“撤离?她如果愿意直接撤离,当然最好。”
“主公的意思是?放雪青姑娘回去?”樊烈问道。
“我有个疑惑,雪青手下,怕是也有我了不少我北燕的士兵,为何不反?”谷辰问道。
樊烈咧嘴笑道,“主公说哪的话,雪青姑娘说了,她原本来晋国,就是为了闹晋国的,就是图好玩而已。而且她说,就算她反叛,也对付不了你这个怪人,是甘拜下风。所以……”
谷辰一手按住了樊烈的肩膀,说道,“想让我当雪青回去,不难,我念在咱们曾经的关系上。但是樊烈,雪青回去之后,你们可能会在战场上成为敌人,你做得到吗?”
谷辰这句话很残酷,但这或许是樊烈以后需要面对的。雪青的武艺和智谋都十分的出众,以后被司徒裘派上战场也不无可能。
樊烈嘘了口气,“主公,咱们兄弟几个,别说这些丧气话,就算今后老子遇上了雪青姑娘,我也会站在主公这边的。”
谷辰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樊烈,“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只是樊牛子,你这婚事……”
樊烈摇了摇头,“雪青姑娘选择了回成国,没有留在我樊牛子的身边,是我没本事。”
两国交战不能避免,雪青也只能返回成国了。
全军整顿之后,海西城内的士兵,倾巢而出,却让这个平日繁华的城市,变得安静了。
许多老弱妇孺都在城门口站着,许多是来送自己的儿子出征的,这一个个因为战争而支离破碎的家庭,让谷辰的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战争,真的是让这个世界变成太平盛世的唯一方法吗?谷辰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回想起戚萦儿有的时候,告诉他继续的争斗,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亡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统治一方天下,挑起天下战争,会不会反而成了天下的祸害?
现在,他还有退路吗?
谷辰安静的坐在屋顶上,看着整军出发的士兵们,还有那些不断痛哭的送行者,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杺乔高高的跃起,坐在了谷辰侧后方,也用有些惋惜的眼神,看着这些人。
“你平日里很少出来逛,我可以跟你讲讲。”杺乔看着城门口送行的人,轻声说道。
“那个少年,是牛二家的孩子,昨天刚刚在胡同口的院子里办了婚宴,给他送行的,是刚结婚一天的媳妇小花。”杺乔指着门口一个少年,轻声说道。
谷辰一愣,没想到杺乔会来跟他说这些。
“旁边那个,是两个孩子的爹爹,大女儿刚刚开始识字,小儿子还不会说话。媳妇平日里给有钱人家洗洗衣服挣点钱,家里也多少点地。”
“而那边那个叫周柱的,今年五十多岁了还是光棍,给他送行的,是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只有这一个儿子。”
谷辰叹息一声,“你想说什么?”
杺乔苦苦一笑,“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战争,去的时候好好的人,回来的时候还在不在,谁都不知道。不止北燕如此,你所杀死的每一个敌人,背后都有一个脆弱的家庭,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所以,我只是来试着劝说你。”杺乔继续说道,“既然我可以有理由放弃复仇,你就应该有理由放弃复国。”
谷辰微微闭目,沉思着。
“道行天尊说,你其实就是月歌,我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是我想,既然你不是燕国太子,那么你也就没有必要让自己背上复国的重任了吧?”
杺乔或许说的不错,可是,我如果不是燕国太子,那么我到底是谁?
“没关系,我正在研究能看到过去的一个阵法,或许我可以回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谷辰苦笑。
杺乔冷冷的看着他,却总觉得他在开什么玩笑。
正当谷辰疑惑时,慕容语罄在楼下喊了一声,“猴子,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谷辰一愣,低头看向这个丫头,有些奇怪。
“我听师父和一个老道说过,现在齐国章城那边正发生瘟疫,说这种瘟疫来历不明,好像不是普通的病症导致的!”
慕容语罄大声喊道,“所以我提醒你,别往那边去!”
谷辰一惊,“不是普通病症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可能是因为别的力量导致了这场瘟疫的发生,而不是简单的流行病。去的人,很可能会受到这股神秘力量的侵蚀。”
“是什么力量?”谷辰大惊。
“不知道,师父说他要去查一查,所以我才有时间溜出来啊!”慕容语罄俏皮的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戚萦儿才刚刚前往了章城,竟然出现这种事。如果这场瘟疫根本就不是疾病的话,戚萦儿去了不仅无法给他们治疗,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避免这股力量的侵蚀。
慕容语罄飞身跃上了房顶,说道,“师父说,这一次的瘟疫出现,刚开始的症状就是双眼失明,接下来浑身失去知觉,最后会连吃饭睡觉都不知道,彻底的变成一个傻子,然后死掉……你说,那日你从章城救我出来时,我短暂的失明,会不会也是受到了那股神秘力量的影响?”
谷辰自从上次和杺乔一起去过一趟章城之后回来,也总是感觉到眼睛干涩,他还以为是自己不适应血龙珠的力量导致的,会不会也是受章城的神秘力量影响呢?
“我从章城回来后,也觉得眼睛有些难受……想必当时的瘟疫还没有爆发吧?”杺乔也是跟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