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簪子的商贩虽这么说,却也没有轻薄的意思。
戚萦儿从包袱里掏出了半吊钱来,伸手交给了商贩,嘴角笑了笑,只是,心中却不由得有些酸楚。
商贩看着戚萦儿,却也明白了些什么,问道,“怎么,姑娘看起来有些心事。”
戚萦儿一愣,可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商贩收下了钱,将那簪子递出,嘴里说道,“姑娘别怪我多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的事啊,放下了,他也就不是事了。”
戚萦儿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
“萧宇哥哥!你看!这个玉佩可是真的!”一个女孩的声音,清脆嘹亮,喊了一声,令戚萦儿一惊。
“哦?我看看。”
戚萦儿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少女,身上穿着松青院的道袍,就站在自己对街,而身边立着一个男子,正在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玉佩。
戚萦儿一眼便认出了两人,却正是慕容语磬和萧宇两人。
“虽说有些瑕疵,却也算是玉吧。”萧宇微微一笑,将玉佩还给了慕容语磬。
“这么说,就不是什么好玉咯......”慕容语磬嘟了嘟嘴,说道。
“欸公子!您这么说我可不认可!”那商贩连忙喊道,“您可看看!我这可是上等的玉佩!”
慕容语磬白了一眼商贩,说道,“萧宇哥哥说的不行那就是不行!你这就是一块破玉,勉强算是一块玉而已!”
“这......”商贩一时间却被怼得哑口无言。
萧宇转头看来,这时发现了戚萦儿,对着她微微一笑。
“萧宇师兄。”慕容语磬正有什么话要说,转眼向萧宇视线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
“你看起来好生面熟,可是我们松青院的?”慕容语磬皱了皱眉头,问道。
戚萦儿微微点头,屈膝行礼说道,“语磬师姐。”
戚萦儿这行礼的方式,一看就觉得正式,而正式的行礼方式,多数也是出于官家,反而令慕容语磬有些不快。
“谷师弟为何没和你一起?”萧宇问道。
慕容语磬恍然大悟,喊道,“哦!我看你面熟!你就是跟那忘恩负义小人一起的丫头!”
戚萦儿一愣,却发现她这忘恩负义小人的称呼竟然是指谷辰,心中立刻有千万个不乐意了。
“不许你这么说谷辰哥哥!”戚萦儿连忙说道。
“谷辰哥哥,哈!这个称呼倒是亲近。”慕容语磬说道,“师妹,我劝你还是离那个小人远一点,说不定哪天,他会一刀捅死你的。”
想起那日谷辰捅了萧宇一下,慕容语磬现在还在记恨着。
“你胡说!”戚萦儿即使到了这时,却还是维护着谷辰,难得的生气了。
慕容语磬冷冷一笑,“那我问你,你的谷辰哥哥呢?哪去了?”
戚萦儿咬了咬嘴唇,却接不上话。
“该不会,不要你了吧?”
戚萦儿眼眶一红,论吵架,怕是没有几个会是慕容语磬的对手,更别说平日里不善言辞的戚萦儿了。
萧宇抬手阻止语磬,“师妹,怎的跟她置气起来?”
慕容语磬脸上有些不快,说道,“我是好心提醒她,谁跟她置气。”话语间,又白了戚萦儿一眼。
戚萦儿嘟了嘟嘴,抬手升起了一道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她的手腕上,可不料转眼间,慕容语磬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师妹,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动了仙术?”慕容语磬问道,明显有些生气了。
“不许再说谷辰哥哥的坏话!”戚萦儿可能是第一次的硬气起来,转身想要甩开慕容语磬的手。
慕容语磬叹息一声,转身又出现在了萧宇的身边,摇了摇头,“你也是个痴心人,不过,那谷辰他......”
话没说完,慕容语磬却又懒得再多说什么,“算了,说什么你也不信,我还是回我的松青院吧。”
萧宇拱手向戚萦儿等人行礼,说道,“师妹,早日回山,新风院的道友们过些日子会到松青院会友,师父希望所有弟子都回山去,大家可以一同进步。”
两人转身离开。
慕容语磬娇俏一笑,拽了拽萧宇的衣袖,说道,“师兄!这么说,你也跟我回松青院呗?”
萧宇却是摇了摇头,“不了,我送你回松青院,还有重要的地方要去。”
“哦。”慕容语磬心中明白,萧宇如今已经是脱离了学院,升上了元婴的人,迟早要跟她分别的。这之后,孤苦伶仃的,只有自己再多多磨练,等到有一天她也能突破元婴。
只是心中又有些放不下,问道,“萧宇师兄,你准备去哪里?”
眼看两人走远,戚萦儿也转身离开,感觉越发的难过了。
“章城。”萧宇挥了挥衣袖。
“章城?那不是齐王的领地吗?去那里干什么?”
“有些事我想去确认一下。”萧宇说道。
“哦!”慕容语磬心中一震,应了一声,“可是我听说,那里是鬼城不是?传闻是离地府最近的地方......”
“那不过是传言。”萧宇笑了笑,“与这赫远城也没什么差别。”
慕容语磬眼珠子轱辘一转,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回去后就禀报师父,我也去章城,帮助百姓们。”
萧宇却是摇头笑道,“丫头,你当真是为了帮助百姓们?”
“那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挺好的事不是?”慕容语磬走在了前面,面向萧宇,向后退着。
“只是你这样,何时才能突破灵寂?”萧宇的面色却有些严肃,“你还是待在学院修行为好。”
“不管,我回学院就找师父!”慕容语磬嘟嘴说道。
戚萦儿秀眉微微一皱,“章城......萧宇师兄他......”
......
商渠郡,东侧山脉的山腰上,静夜。
漫天的繁星,让人有些目不暇接,春风怡人,花香四野。
“哥!看这个!”樊烈的弟弟身体好了许多,在满山的花草中已经可以奔跑起来,与前些日只能在床榻上躺着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他手中握着一只红色的野花,跑到了樊烈面前,表情有些兴奋。
“男孩子家!看什么野花野草的!”樊烈虽是嘴硬,心中却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