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人:

当您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许已经死在了凌风寨上。

在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父被商渠郡太守卢文义软禁,望阁下,能解救我的父亲,让他安度晚年。”

谷辰读到此处,鼻尖一酸。

“作为答谢,孙季奉上毕生的医学知识,《去病论》。

与此一起,有一个药方,此药方,可救一人。

樊烈多次求吾不成,皆因吾受制于人,无暇相顾,然而,其弟药方已备好,一日四服,半月可见疗效,三月即可除病。”

谷辰叹息一声,像孙季这样的善人,世间可以说少有了。樊烈也是好福气,这样一来,他的弟弟也有救了。

谷辰翻开《去病论》,里面有许多药方和病症的对应,看起来很深奥,不过,他相信以戚萦儿的记性,读不懂,记下也行吧?

他将书籍交给戚萦儿,而戚萦儿则双手紧紧的将书籍抱在了怀里。

两人一路返回了商渠郡,径直往樊烈的家中去了。

照着孙季的药方,几人将药,熬了出来。樊烈对孙季,可以说是感恩戴德,甚至还为此事大哭了一场。

谷辰没有觉得此时樊烈哭了是多么丢人的事,毕竟,孙季真的对他有再造之恩,而且,这也更能说明樊烈是个重情义的人。

至此,他也发誓,一定要为孙季报仇,剿灭所有的叛军,同时,也要取下卢文义的头颅。

“卢文义!你给我出来!”

樊烈手中握着长矛,站在郡主府外叫嚣了起来。谷辰,此刻也站在他身旁。

“把孙神医的父亲给我交出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

“何人如此猖狂,竟然在郡主府叫嚣?”一个家丁打开了房门。

“我管你什么郡主府!把人给我交出来!”樊烈大喝一声。

“快围起来!”家丁一愣,众士兵将樊烈包围了起来。

樊烈二话不说,转身一个横扫,周围一圈士兵顿时倒了下去!

家丁刚要关上房门,却被樊烈用长枪卡在了门缝中!

“躲什么躲?”樊烈喝道,“卢文义的脑袋!老子要定了!”

樊烈身后的百姓,开始喊了起来,对于孙神医的死,都在为她打抱不平。

家丁连忙后退,眼睁睁的看着樊烈和谷辰踏入了郡主府。

谷辰轻轻迈开了半步,突然出现在了郡主府的内堂里,卢文义,安稳的坐在了内堂的中心。

八仙步的能力已经恢复了。

卢文义轻轻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养神一般。

谷辰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卢大人,做事不择手段,真的好吗?”

卢文义转头看向谷辰,却是摇了摇头,“你是谁,擅闯郡主府,不怕死吗?”

“怕死?”谷辰冷冷一笑,“不好意思,这两个字,我不会写。”

“来人!”卢文义猛地一拍桌子,一队士兵要冲进来,却被樊烈一个人挡在了门外。

卢文义有些吃惊了,“你……想干什么?”

谷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卢大人,把孙神医送上户虎口的是你,就不怕别人来寻仇吗?”

卢文义总算明白了谷辰的来意,“原来为这件事,剿灭山贼,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谷辰的手松开了茶杯,只听见茶杯碎裂的声响,卢文义一惊,向后缩了缩,嘴也开始有些结巴了,“牺牲?真是可笑,我看你是邀功吧?”

卢文义没有说话,不过,已经可以看到他颤抖的嘴唇。

“如今凌风寨灭了一大半,晋王可有封你什么官儿当?”

樊烈大喊,不耐烦了,“你就少跟他说两句,让他把孙神医的父亲交出来,然后爷爷我给他个痛快的死法!”

谷辰缓缓站起身来,拔出了手中的细剑,卢文义却仍然故作镇定,倒也确实是个有胆识的人。

“你敢!”卢文义大喝一声。

谷辰叹息一声,说道,“我劝你快些把孙神医的父亲接出来,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因为,你害死了我们的恩人,死是一定的。”

卢文义总算按耐不住了,起身要跑,却只见谷辰又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几个人抬起了弓箭,对准了谷辰的背后。

卢文义嘴角微微上扬,可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兄弟莫急,我想想,待我想想孙季的父亲在哪里!”

嗖!嗖!

尖锐的弓箭向谷辰飞了出来,樊烈一愣,这才发现不妙!

“兄弟!后面!”樊烈大喊一声。

卢文义露出邪笑,这一次,看你们还怎么猖狂!

谷辰俯身而避,顿时,鲜血喷溅出来,两支弓箭直接射入了卢文义的身体。

“自作孽……”谷辰摇头叹息。

是的,姑且不说这弓箭射不中他,即使射中了,也只会被玄钢弹回。

樊烈冒了点冷汗,嘿嘿一笑,说道,“兄弟!好身手!”

看着倒下去的卢文义,谷辰眼神中并没有怜悯,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穿过后院,谷辰站到了孙季的父亲,看起来已年过花甲,身体也不算太好。

老人或许有些痴呆,一路都在问题女儿的近况。

“少侠,我女儿是个神医。”老人紧紧的跟在谷辰的后面。

谷辰点了点头,“没错,你女儿是个天下人都知道的神医。”

老人高兴的点了点头,“没错!没错!都知道,而且,是个最漂亮,最善良,最孝顺的神医。”

谷辰叹息一声,心中有些酸楚。

“女儿给我买了许多吃的,我啊,就是身体不好,什么都不敢吃。”老人和谷辰聊了许多孙季的事情,聊了许多许多,让谷辰深深的认识了,这个人人敬仰的神医,同时又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女儿。

“她小时候,就特别孝顺,特别乖,听话。别人家的小孩都玩玩具,玩泥巴,她就爱看书。”老人笑着,“她说啊,爹爹,以后我长大了,要好好学习医术,让爹爹可以长生不老……她说,她这辈子最离不开的,就是我。”

樊烈擦了擦眼泪,开口说道,“孙神医她……”

谷辰连忙用手捂住了樊烈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是吗?她明明最离不开你,最不想让你走,却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