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水银的火焰终于弱了下去,在海面之上,那种幽蓝色的火焰正在变矮——但下一轮的怪鱼群却并没有袭来,在红水银火焰彻底熄灭之前,露天甲板上面的骑士们已经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第一分队报告,三点钟方向,异常值没有变动……暂未发现变异种潮群的迹象!”
“第二分队报告,六点钟方向也没有发现变异种潮群的迹象!”
“第三分队报告,九点钟方向未发现变异种潮群迹象!”
“……”
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士小队朝着戴莫斯这边发来汇报,而与此同时,他正身处在船舱的第一层甲板内。
“收到报告,各单位不要放松警戒,只要坚持到天亮,我们就一定能够从海面上揪出那一群老鼠的踪迹!另外我再重复一边,露天甲板的控制权已经转交给艾尔因兹贝伦执行官,有问题无需再向我报告。通讯结束,继续保持频道联系。”
再往前走一步,世界仿佛陷入了死寂,通讯频道里边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复,整齐规划得简直让人觉得渗人。
“啧……不就是说了句转移控制权嘛,好歹我也好歹是个副军团长啊,”戴莫斯砸了砸嘴,“话说回头也应该找个人修理一下通讯系统了,这玩意隔几天就出一点小毛病,这谁受得住啊?”
虽然说着这番话,但其实戴莫斯还是明白的,现在审判Ⅲ型所使用的通讯系统也是最近几年才搭载进来的,可以说还在试验中的起步阶段,偶尔出现问题还是可以理解的。
舰船的第一层甲板内说实话没有什么好巡查的——戴莫斯刚才已经一个人把这片区域都给搜查过了一遍,但依旧没有发现有入侵者的迹象。
说起来,胆敢只身一人入侵船舱的内部,那名觉醒者还真是胆大啊。
戴莫斯瞄了一眼自己剩余的蒸汽值,然后又打开了旁边的一扇走廊门走了进去……什么嘛,已经还不剩下百分之五十的蒸汽值,估摸着在遭遇一场战斗,蒸汽背囊就得见底了。
得抓紧时间搞定那个如同老鼠一样入侵的觉醒者,不然那种家伙万一对这艘船造成什么麻烦的话……
“呼叫马列中士!重复,呼叫马列中士!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滋滋……第二第三层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戴莫斯停下了脚步,他连接上了在船舱内待命的小队骑士长。
……
船长室内。
奎托斯就静静地站在了舷窗后边,从头到尾,他一直看着下方的战斗,银色的眼眸中几乎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
只是许久之后,他突然就看向了某处的海面,虽然那里还处于一片的黑暗当中,但直觉告诉自己在那附近似乎有一道目光始终在盯着自己。
“丘凌风……”奎托斯闭上眼睛喃喃。
「里边还说了……根据上面传来的命令,你是被特别选中出来的人选,枢机构那边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就算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好,这次必须将撒旦教团的红衣大主教‘留下来’!」
戴莫斯说过的话依稀在耳边响起,自己还记得他当时候神情紧张的样子。
无论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好,都必须将撒旦教团一方的红衣大主教“留下来”,这句话的另一重含义就是即便是骑士王也好,也能够成为一换一的工具。
看来枢机构已经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给撒旦教团狠狠一击了……一个世纪过去了,这次终于轮到了圣弥斯坦帝国主动出击。
从船长室的外面能够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在徘徊,那是维多利亚吩咐留下来保证自己安全的精英骑士们,而早在几分钟之前,戴莫斯也已经向自己报告过了有敌人入侵到船舱内的消息。
斩首计划并不罕见,在战场上面成功执行斩首计划的例子也不少见,但是……斩首计划的目标是自己的话,按照时间来说,这个执行斩首的人也未免太过于懈怠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五分钟,但在这五分钟之内,外面骑士巡逻的脚步声仍然存在。
“是还没有突破到我这一层,还是说……”奎托斯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他的预感告诉自己,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远东帝国,那个是叫做“华夏”的国家吗,被历史学家们称呼为沉睡中的雄狮的国家,听闻那里无论男男女女都聪慧过人,而实际上撒旦教团的行动方针也正好符合这一点。
从来没有哪个军情处的大佬敢说自己能够把握住撒旦教团下一步计划的走向,这恰好是那些远东人智慧的最好证明。
撒旦教团的行动方针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甚至说可以处处都充满了“惊喜”……
笃笃笃——!
门外的徘徊的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最终停在了船长室的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奎托斯自己打开了门,他见到的是一具半跪在地面的机甲,对方的面甲弹起,露出了是一张略显慌张的脸庞:“军团长,我们的人在船舱的上层区域都没有发现副团长报告的入侵者,但刚才……我们的人在下层船舱的入口发现了有一串带着水渍的脚印!”
下层船舱的入口处……戴莫斯皱起了眉头。
斩首计划,好一个“斩首计划”……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斩首计划,而是在表面上故意装出的样子,对方的真实目的,恐怕是要将这一艘船的动力还有电力系统强行停止运作!
“是我们的疏忽,现在戴莫斯副团长正在紧急前往下层船舱,其他兄弟也正跟在了后面……”
“跟我去机甲库,另外帮忙通知有空余的机械师过来找我,”奎托斯打断了对方的话,“坐着等死不是我的习惯,对方的目的不是我,应该是这艘船的系统。”
“可是执行官阁下走之前说过,不能够让您再穿……”
奎托斯淡淡地看着这名骑士的眼睛,于是对方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他感觉无形的压迫朝着自己袭来。
“有些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遵……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