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区同样设有紧急医疗部门,毕竟这里是谁也说不准的精神病高发区,一个说不准就会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因此拥有一个全天候待命的医疗小组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医疗部门就被设立在了第五层的位置,不上也不下,恰好位于十三区的中央地区,这样子所有人都可以公平并且及时地得到医疗救助——然而也同样有人对此有所怨言,毕竟在十三区里边,每一层的间隔少说也是五十米起步。
“还好这个时段升降梯没什么人使用,不然就又得耽误些时间。诶,门让我来开就行了……都小心点,别磕碰到了!”
站在前面的一名辅助人员先是打开了升降梯的梯门,随后再重新抓起了担架的握柄。担架被重新抬起来,一共四名人员抬着它走出了这一部升降梯。
这里就是十三区的第五层,也就是紧急医疗部门。
虽然名字听上去寒酸,然而它的占地面积却丝毫不比其他楼层的场地要小,并且这里也拥有它自己的骑士警备小队。在前方的大门处,两名骑士正手持着厚重的骑士剑站立在原地,宛若是威严的雕像。
但只要来到这里的人光是看上一眼便会知道,这两名骑士都是货真价实的守卫者,这一点虽然还没有人敢真正去确认过,不过能够承担起“守门者”的职位,骑士必须都拥有高超的武艺。
见到了从升降梯处走出来了一群人,两名骑士默不作声地向两侧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男孩就躺在了担架的上边,在刚才的第二试验场里边,帕尔图什老师给自己抹了止血膏,这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下燃眉之急。疼痛不仅仅是从后背传来,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想要散架了一样。
这一点即便是昏睡了过去,在黑暗当中他仍然能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滴答……”
似乎是水滴的声音,身处黑暗当中的罗德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道特别的声音,水滴落下的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附近,却又似乎在远方,它忽近忽远,就好像是漂浮不定的幽灵。
病房内,瓶中的花瓣上面凝结了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它们顺着纹理滑落到了尖端,随后花瓣沉重地落下,让身上的水珠缓缓滴落在桌面。
“滴答……”
失去意识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罗德就重新睁开了双眼,同时他的视野内出现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名先生虽然戴着一张口罩,但自言自语中却透露出了淡淡的不屑:“这种小伤还需要我出来干活,所以我说院长他们还真是喜欢在一些地方上面瞎操心……哟?醒了吗?那就没事了,你刚刚也听见我的话了吧?听见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罗德听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认得对方,这是十三区里边最负盛名的医生,有关一个传言——他治好的人就和治死的人一样多。
“还能眨眼,是件好事情。按照惯例,我现在应该要向你讲一下你身体的情况,现在你浑身上下都一定很痛吧?那就对了,你的肋骨断了好几根,会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会为你打一管止疼剂,保证你爽到飞起,说不定还能和可爱的小娘儿们来一发……”
这个医生似乎在平时的工作里边积攒了许多的不满,此刻他正一股脑地将这些不满朝着罗德倾泻过来。
“我不需要止疼剂,这点程度没有什么所谓。”
“不需要就好,那么接下来换人吧,医生。”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旁边响起,这时候罗德才发觉原来这个房间里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而且还要是自己不怎么愿意看见的那一位。
医生的脸从自己的视野中离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房间的门口处。
在那里依靠着一名穿着帝国军装的女人,说句实话,如果她不是整天都是一副眯眯眼的话,那么应该会在这里受到更多的欢迎,毕竟没人喜欢和一个整天戴着面具的人打交道。
扫了一眼安娜胸前快要爆开来的纽扣,医生点了点头:“你很久都没来到这里了,部长。希望这里比起办公室会更让你的心情好一点,这个小家伙的报告就在桌面上,那么我先撤。”
说完这句话,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边,擦着安娜走出了门口。
空气安静了下来,罗德也没有看向门口处,他在医生离开之后就保持看向天花板的模样——这里应该是专属病房之类的存在,十几平方米的空间里边除了角落里头的医疗设备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病床……房间内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咔哒。
这是门口合上的声音,随后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安娜从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那似乎是一张……不,是两张纸摩擦细微声响。
这个女人,她到底打算干什么?
“左右胸肋骨几乎断了一半,左边大腿骨也有轻微骨裂,右手腕关节脱臼,另外浑身多处瘀伤,以及因为操作机甲失误而导致的失血过多,帕克医生的这份诊疗报告上面把你的状况都写在上面了……小家伙,我记得自己可没有把你培养成这样子的骑士。”
安娜的声音像是质问,却又像是在关怀。
罗德闭上了眼睛,他推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坐了起来。虽然从对方的口中似乎说出了一堆很可怕的词汇,然而在他自己的感受中,却不过是身体还在酸痛罢了。
依靠着背后的墙壁,他的语气有着礼貌的冷漠:“安娜姐姐,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办公室里边的,很抱歉让你来到了这种地方。”
“待会我还要去一趟底层,梅芙尔说关于实验体,她有点额外的发现要和我分享一下……当然这是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我是特地来看看研究成果的。”
罗德抿了抿嘴唇:“我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
“你已经很久都没有驾驭过机甲了,就算做再多的神经驳接也是嘴上说说。这一点倒是让梅芙尔说中了,真正的骑士都需要穿上机甲上战场厮杀才能够成长,”安娜看向了桌面上的花瓶,她话锋一转,“但在卡俄斯机关生活的这段时间内,你的身份是我的秘书,仅此而已。”
真正的骑士都需要穿上机甲去厮杀才能成长?男孩在这句话里边听出来了另一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