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门口处的十字禁卫军队长倒是听见了安娜的祈祷声。
安娜总部长也会信奉神明吗?听说她平时可是无神论者呢……队长在心中默默吐槽道,为了一具素未谋面的尸体,她居然这么好心地帮别人念诵祷告词。
安娜似乎是知晓了旁边的十字禁卫军队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转过头去笑了笑:“神父死了之后没人帮忙念祷告词,未免也太惨了点吧?”
十字禁卫队长没有接过安娜的话,他听过有关于这位的那些传言。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靠近这个危险的人物,也最好不要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教皇已经进入了这扇大门里边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自己进去里边了。
高大的甲胄背后的排气孔沉默地排出了白色的蒸汽云,将自己隐藏在里边,队长这是在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力场,“我不想和你说话,请你不要接近我”。大概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意思。
安娜对此不以为意,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就开始往反方向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去观察的,在确认了这位无辜受害者的死亡之后,她现在想要做的,则是回去见见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那个小家伙。
无论怎么说,在锻造炉里边经历过了敲打之后的剑刃,总会比之前更加坚韧和锋锐。
……
罗德还有温蒂此刻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套间当中,这是鸭舌帽在临走之前给予他所提供的的信息的交换。换而言之也就是等价交换,为了感谢从罗德那里得到的有关于地下隧道被腐蚀的信息,鸭舌帽特地安排了这间豪华版的住所给两个人。
当然,套间里边的两张床是分开房间摆放的。
热水从淋浴头当中喷洒下来,顿时僵硬的肌肉组织都似乎随着热水而放松下来,毛孔被打开,此刻罗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这是本书难得的洗澡描写镜头。
“呼……”
罗德长出一口气,他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此刻他瞳孔当中的紫色尚未消散而去,这是自从前天在教堂当中和那一只变异种搏斗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似乎是为了彰显出某种神秘的力量。
但可惜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掌控这一股力量,直到现在罗德才意识到了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他的肌肉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过放松了,大量的看不见的撕裂伤积攒在肌肉组织当中,这让他一时半会都无法适应。
四肢无力,头脑飘忽,视线模糊,这就是所谓的虚弱状态。
其实刚刚在地下隧道当中和变异种群厮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过了这一种症状了,只不过是在战斗直到逃离隧道的这段时间当中,罗德的身体本能一直都强压着这种不妙的生理状况而已。
他用手臂撑住了浴室的墙壁,以至于不让自己瘫倒在浴缸当中。
“这种姿态还真是难看啊……”罗德好像是自嘲一样,对镜子里边的自己讲道。
「是挺难看的。」
忽然,镜子里边的罗德嘴角上扬了起来,那是一种肆意飞扬的狂笑。
水流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肉落下,混合着伤口的血液滴在了浴缸的水面上,顿时那一种奇特的异香弥漫了整个浴室的水蒸气当中——浴缸当中混合了血液的水流就好像要沸腾起来一样,它翻滚着灼热的气泡。
浴室内的气温正在被这种非自然现象所逐渐拉高。
罗德恍惚的意识这才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他重新看向了浴缸前面的镜子,里边自己的紫色瞳孔依旧是这么刺眼,就好像是有一个恶魔在同你对视一样,恶寒遍布了他的全身。
刚刚镜子里边的自己确实没有讲话,但自己却是出现了幻听?罗德听见了另一把声音在耳边响起。
「已经这么虚弱了,就别再撑下去啦,来,我先替你暂时掌管身体,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我的半身~」
回过神来,他看见了镜子里边,自己的嘴巴正在一闭一合,声音正是从里边发了出来。
行吧,罗德已经大概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自己的里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开了束缚的枷锁,从而来到了现实世界当中。而现在他正在打算难得地使用一次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了,现在罗德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别乱来,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罗德的身体向后一倒,他闭上了眼睛。
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他倒在浴缸当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沸腾的水流在浴室的地砖上面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好像是熔岩遇到了寒冰。
男孩沉寂在了水下,黑色的头发飘扬了起来,就好像是水草一样随意地随着水流晃动着。
时间一时安静了下来,整个浴室当中只剩下了淋浴头喷洒热水的声音,蒸汽云弥漫在空气当中,显得拥挤又闷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浴缸当中的人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就好像是死了一样。
但忽然,罗德重新睁开了双眼,瞳孔发出渗人的紫光,随即猛地从浴缸当中坐了起来。他贪婪地呼吸着浴室当中湿润的氧气。
「呼咳……咳!!这里就是现实吗……等等我靠!烫死我了!这水咋回事啊?我的半身是个傻逼吧?」
互换完人格的罗德赶忙从浴缸当中跳了起来,他低头看去。此刻在自己的皮肤表面,血丝正顺着淋浴头的水花滴落在了浴缸的水里,而后不断地在水中翻腾起了滚烫的气泡。
整个浴缸当中的水都在沸腾着,自己的血液就如同岩浆一般。
「妈耶,咋回事?原来这身体受伤这么严重啊?」罗德皱起了眉头,他感受着身体各处的酸软无力还有撕裂般的痛楚,嘀咕着道。
只是一瞬间,他就看出了这幅身体受伤之严重,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了罗德的身体当中,有的是之前在教堂和那只变异种战斗时候留下的,有的是在隧道当中和变异种群搏斗留下的。
总之概括成一句话,旧伤未好又来新伤。
「难得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出来溜达,原本还想着生活能够美好一点的,这丫现在不是在强迫我帮这具身体养伤吗?诶我靠,我是不是被那家伙给阴了?」
在浴室当中,刚刚才溜达出来的里人格在镜子当中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