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负责守备的骑士显然已经认定了面前的这一具黑色机甲是敌人了,他手中的扳机被不假思索地扣动,子弹携带着火焰和巨大的动能从枪管当中射出!

“磅!”

下一秒这位审判Ⅲ型骑士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它的整个头盔已经不翼而飞,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绿色的机油从断口处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随即火焰姗姗来迟地在断口处爆起。

深渊行者格挡在脑袋前边的手臂放下,梅芙尔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刚刚差点就要挂了。”

“你的语气可没有要挂的意思,”安娜的声音继续在通讯器当中响起,“你确定罗德那个小家伙已经回到了极西之地,而且还是在拉乌诺斯机关这边吗?”

“当然确定,除非这款检测器有问题,自家生产出来的货色你该不会怀疑吧?”

梅芙尔从树顶上面跳了下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翻转过深渊行者的手臂查看,同时将另一只手上面的黑色手炮重新收了起来——刚刚守备骑士的子弹未能击穿深渊行者的防御装甲,但是自己的红汞子弹却是给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如果这一款机甲以及这一支手炮推广出去的话,在异端审判局当中,卡俄斯机关的地位恐怕会再次超越拉乌诺斯机关。

“不会怀疑,这种基本的小仪器我还是对它们抱有信任的……至于那个小家伙嘛,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那么把他抓回来就好了。”

“你不担心他会记恨你?上次孤零零地就把他抛弃在即将自爆的海地分部那边,天知道他是怎么靠着你留给他的那艘逃生艇舱活下来的,原本人家想着在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你,没想到你却……”

安娜打断了梅芙尔的YY:“这些问题不用担心,你只要负责把他带回来就好了,哼……这个小家伙可是我们观察者计划当中的大功臣呢。先不说,总之等我搞定了这边的问题之后,很快就会回来了。”

“好,那就先这样子,回见吧。”

通讯被挂断,深渊行者的视线放到了刚刚被自己一击爆头的尸体上面。不得不说在各方面,审判Ⅲ型骑士跟深渊行者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刚刚梅芙尔又深有体会。

可怜的小老弟,如果刚刚你没把枪口对准我的话,或许还能活下来吧,副团长心中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

湖中岛。

隔层。

会议厅此刻是血腥异常的场面,原本坐在座位上面的老者们此刻都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而变异种们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着尸体的血肉。

空气中满是铁锈味,还有腐臭的味道。

安娜对此并不以为意,她只是由原本站在了讲台上面的姿势,变成了坐在讲台桌子上,她翘着二郎腿,然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偶尔还拿起手中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快要到了啊,唔……话说后面好吵啊,喂,你还没有吃完吗?”安娜扭过头去,看着在讲台后面的一副惨状。

老者此刻还剩余一口气,可是他的喉咙却被这一只变异种给撕开,血液灌进了喉管,他现在仅仅只能够用残留的力气在喉管发出“嗬嗬”的不明声音。

而一直肥胖的变异种则是正在慢条斯理地用手上的爪子撕开了这一名老者的腹部,将里边的内脏逐个逐个吞咽进肚子里边。

听到安娜的声音,老者瞪大了他的双眼,手指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想要抬起来——这些怪物带给他的疼痛并没有比得上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所给予自己的痛苦!

她居然背叛了枢机构!她这是要和整个帝国为敌!

变异种自然是不可能听得明白自己身后这个人类在讲着的话语,它依旧是埋头苦吃着,飞溅的血液将它的五官染红,嘴里的尖牙此刻也沾满了肉丝。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个男人走进了会议厅。

“怪物无法和人交流,安娜总部长。看来我来到的时机还是挺巧啊,正巧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正在吞食着血肉的变异种们对于从自己身旁经过的这个男人视若无物,在它们的感官当中,这个男人并没有散发出血肉的香味,而是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种同类的气味。

这一种奇怪的气味就和坐在了讲台桌面上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让它们丝毫提不起任何胃口。

“嗬……!”

躺在了地上面还剩下一口气的老者听见了有新的声音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他勉强转动着眼球,视线盯在了这男人的脸上——随后从里边露出了无比愤怒的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

是他!这个帝国的职高权力者,血之教皇——盖乌斯•博尔吉亚!

“嗬!!!嗬!!!”老者疯狂地想呐喊些什么东西,可是血堵住了他的喉管,窒息的痛苦覆盖了他的四周,一连串的血泡从喉咙当中冒出。

安娜从讲台的桌子上面跳了下来,她作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教皇冕下,很高兴您参与了观察者计划。”

“这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将来,现在你我皆为革命者。”

口袋里边被安娜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然后递给了教皇,但是教皇并没有伸手接过这一张手帕,只是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轻型的火铳。

枪口被他对准了下方,但是目标并非是吞食着老者血肉的怪物,而是还残留着一口气的老者。

教皇的脸上露出了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嘲讽的表情:“奥托议员,帝国的将来,就由我从枢机构当中接手了,感谢你为帝国作出的贡献。”

“嗬!嗬!!”

“真痛苦啊,血堵住了喉管,现在你一定很难受吧……但等你去了神的身旁,那里将会再无痛苦,人与人之间都抱着和平的信念,不会再有欺骗,不会再有流血,不会再有战争。”

躺在地上面的奥托议员此刻已经没有剩多少口气了,只要再过上几秒钟,他便会彻底因为失血过多以及创口过大和器官损失等等原因死亡。

但是教皇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提前扣下了扳机,子弹穿过了老者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血洞,随后在后脑勺开出了一片更大的洞。

冒烟的枪口被吹了一口气,最后再被教皇收入了腰间的束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