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山下。
世人全部呆滞。
这些年来,有无数大能前来登山,倒是也有一些肉身强大的体修,登山速度也很快,可真要说在山上飞……还一个没有。
那股压力,常人上去,不被压跪下,就已经十分厉害。
尤其是八万米处,能够继续行走已是十分艰难,更何况是腾空而起来。
即便是一些强大的妖修也无法做到。
良久,玉面书生感慨道:“吾等啊,都画地为牢,坐井观天了!却殊不知,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
众人看向玉面书生:“阁下这意思是?”
“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的天龙魔骨功已经大成……”
世人瞳孔一缩。
他们都知道楚岩修成了功法,但修成和大成之间,一直都是有着区别的啊。
“此山便是为天龙魔骨功而存在,他现在已经修成,这些白雾压力自然就没必要了,这座山……对他来说,已经是装饰品了,没有任何难度了。”
玉面书生道:“此子登顶已是必然,现在就看他是否能敲响问天钟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只因为大家都明白,登山和敲钟可是两码事。
问天山难登,但这千万年来,还是有一些人登顶过的。
玉面书生刚才也说过,这些年是有人修成过天龙魔骨功的。
虽然都是妖修,但也是修成了。
对于问天山来讲,可没有人/妖之分,只看你是否能够修成功法。
因此,那些修成功法的妖修,其实都是登顶过问天山的。
然而……
也仅仅是登上了问天山。
至于敲钟,却是无一人可以做到。
敲钟……是另一码事。
登问天山难,敲问天钟更难!
难如登天!
只是这一次,百岁抬头朝着即将登临绝顶的身影,心性却是发生了变化。
在来问天山前,他和在场的许多人一样,其实都不太看好楚岩。
楚岩一直很自信,但百岁却是明白,进入天龙谷的哪个不是天才?
但现在他却不这么想。
他反而在心中嘀咕:“真的无法敲响吗?”
他没有再说。
不知何时起,楚岩已经一点点改变了他的感官。
……
……
问天山上。
楚岩功法大成以后,身轻如燕。
万千白雾,对他再无压力。
但这时,他眼看着快要登顶,转身朝着山下望去,神色反而微微一怔。
因为他发现,山脚下的人,一个个眼神全部变了。
没有一个看好自己的。
楚岩一阵失笑:“邪门了,我登山时,还在想耳边没有嘲讽声有些不习惯,现在我眼看着就要登顶敲钟了,这一个个反而不信任起来了?”
小九幽幽道:“可想而知,这钟比山更难。”
楚岩点头:“没事,他们这眼神挺好的,他们不嘲笑我,我还有一点不习惯呢,觉得自己登顶了都没有装到,现在他们用这个眼神看我正好。”
“等我一会将问天钟敲响,惊艳他们所有人,啪啪打他们的脸。”
小九无语道:“恶趣味。”
楚岩哈哈一笑,继续登山。
心中却是有一点兴奋。
问天钟……自己敲响以后,或许就可以见到青衣了。
这才是他眼下最在乎的事。
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待自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青衣……真是好久不见了。
咚咚咚!
连续三个大步。
楚岩终是踏上山巅。
转身看去。
“真高啊!”
到了这个高度,楚岩发现如果不是故意为双眸加持大道,他其实已经无法看见山下之人了,就更别说那些人眼中的轻蔑之色。
楚岩轻笑:“果然啊,这人就是要站的高一点,到了这个位置,下面的人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无法看见了。”
小九点头:“是这个道理。”
楚岩收回目光,环顾一圈四周。
问天山巅,与寻常之山不太一样。
这一座山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祭坛,祭坛最中央则是一座巨大的金色古钟。
古钟上雕刻着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梵文,四周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就是问天钟吗?”
楚岩迈步朝前,一步步走到钟前。
这里,山下已经无人可以看见了。
下方不少人都在议论。
“看不见了啊。”
“也不知道他能否敲响。”
“敲响不难,主要就看他能够敲响几声了。”一名常年混迹在问天山的人道:“先前也有一些妖修登上山顶,成功敲响过问天钟,但那都没有作数。”
“问天钟九响合一,才算是真正的被激活,也只有连续敲响九次的人才算成功,可以向天龙谷许愿。”
咚!!!
就在这时,所有人内心一震。
猛然抬头。
九霄之外,一道如天雷般的钟声响起,直接便扩散出去,一直传递到无限远去。
玉面书生眯眼:“敲响了!第一声!”
百岁和南宫青全部紧张起来。
看不见,便是未知,难免会让人担心。
……
……
问天山巅。
楚岩此时浑身染血,额头上更是青筋鼓起,豆大的汗水疯狂流淌,竟是在身下形成了一个小水哇。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和难以置信!
是的!
他刚才敲了一下问天钟,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钟声响起一刻,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要被绞碎一样,那声音如狂潮般袭卷而来,顺着他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似乎将他整个人都给碾碎一次,最后又给重组起来。
重点是……这才只有一声啊。
楚岩登山之前也听到了。
问天钟……九响合一,才算成功。
那后边的问天钟岂不是更加可怕?
楚岩抬头看向问天钟,手竟是都有一些颤抖。
这天下……真的有人可以承受九次震荡吗?
但除此外,自己还有更好的办法出名吗?
楚岩有些不服。
咚!
忽然,他再次敲击。
“啊!!!”
几乎一瞬,他瞳孔扩张,问天钟的声浪拍来,他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酥了一样,噗的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什么道纹,什么大道,一切在这钟声面前都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