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南宫冥提过能不能在去她的院子的那条小路两边挂上灯笼,黑漆漆的一片,她又不是猫,看不清楚夜路的。好在他的速度很快,现在这条小路明亮了许多,馨儿帮她去厨房那些吃的东西,晚饭没有吃,面对客厅中诡异的气氛,她很难下口。
南宫冥知道她们在后院闹出了这样的糗事,让这几个姨娘站在他们的身后,允许同他们一起吃晚餐,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饭菜再怎么香,她再怎么饿,都没有心情吃。好不容易结束了晚餐时间,她便让馨儿去厨房看看,端一些饭菜去她的房间。
雪已经融化了大半,路面有些滑,她沿着干净的地面往前走,晚风刺骨,她将身上的斗篷裹了裹,月色皎洁洒在纯白的雪上,将这条小路映照的更加寂静和安宁。脚踩在碎冰块上,咯吱咯吱,发出脆脆的声响。她呼了一口气冒出了白色的雾气旋转在空气中,细细的看,它变成了很细小的冰,居然凝固起来了,可想这天有多寒冷。
“辰皇子,你还不出来吗?”司马清婉转过身对着前方的一个柱子说道。
南宫辰译讪讪的走了出来,有种挫败感,每次都被她发现了,他隐身的技术这么的差吗?
司马清婉捂嘴笑道,“路面上还有碎冰,辰皇子就算步伐轻巧了些,但这些冰终究太薄,一碰就会发出脆脆的声音,这里除了我一个人踩在碎冰上,怎么会我停止了步伐,还会发出声响呢。”
“七嫂,你能不能让一次辰儿,这样让我感觉很沮丧,一点也不好玩。”他嘟噜着嘴,耷拉着眼睛,大步走了过来。
“那下次我让你好了。”
“你干嘛说出来,说出来……我也没有成就感了好吧。”
“好吧,那我之后再告诉你总行了吧。”
“七嫂~”他坐在木头凳子上,双手放在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辰儿说不过你,认输还不行吗?”
司马清婉可不受他这一套,指着他做的木头桩子说道:“那木头已经被雪水渗透了,你就不怕湿了你的衣服?”那木头桩子是下人为了挂灯笼而放在这里的垫脚的凳子,不说脏,放在这里两三天了,木头早已经被水渗透,哪里还能坐人,只是现在灯光暗了些,看不清,南宫辰译也没有细想直接坐了下去,想必那衣服已经湿了吧。
南宫辰译伸出手摸了摸,撇着头,微皱着眉头,当手伸了过去的时候,立即跳了起来,委屈的看着司马清婉,“七嫂,你就知道欺负辰儿~”
司马清婉可没有想过捉弄他,倒是他幼稚的很。
她伸出手,摊开了手掌,看着他,“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南宫辰译装糊涂的说道。
“你今天来不是给我送药草的吗,当时你可是向我保证第二日就送来的,到了今天,这日子要我慢慢的数给你听吗?”
“斤斤计较,”南宫辰译瘪着嘴,走到了一个花坛之中,搬出来一个花盆,小心翼翼的搬到她的面前,“喏,就这个,你检验一下吧,别说我骗你,不受承诺了。”他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双手抱在胸脯好奇的盯着她,“七嫂,你到底要这个锁魂草做什么,我看这个不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草吗?”
司马清婉没有理他,而是蹲在地上将这株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的确是她想要的锁魂草,绿油油的叶子与这个冬天完全不符合,长长的叶子上有很小却非常整齐的锯齿,这个草,她还不是完全知道它的药效,当时教授也只是用了它的花瓣而已,至于叶子,教授还没有研究清楚,她就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了。
她是吃了它的花朵才来到这里,锁魂草只有在夏天才能开花,她还要再这里再待两个季节,好长的时间,关键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害怕有些地方出了差错,那她会不会就不能回家了。
“七嫂~”
南宫辰译的那张俊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在想问题的时候一瞬间看到他,真的被吓得不轻。
“你想吓死我呀。”司马清婉捂住自己的胸口,红色的灯笼照在他的脸上,足以将人吓得半死。
“有吗,是不是七嫂在想什么东西太过专注了,七嫂,你还没有告诉辰儿,你要用它做什么呢,辰儿可是好不容易偷……头痛的帮你找到的。”
她也不关心他怎么拿到的,反正到手了就行了,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会去偷来的,没有什么比她回家更加急切了。
“小孩子就不要管这件事情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皇宫吧。”她抱着花盆就要离开。
“七嫂,我喊你七嫂,只是因为你嫁给了我一直敬仰的七皇叔,你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凭什么说我小,辰儿已经是大人了,司马清婉你也太小看人了,哼!”他鼻孔出了气,撒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司马清婉小声的说道:“还不说自己是小孩子,行为这么的幼稚。”
她抱着花盆放在了自己的卧室,细心的照料起来,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将花盆放在暗格之中,敲门声响了起来,她坐在桌子前说道:“进来吧。”
白蔹,玉儿还有馨儿一起走了进来,司马清婉看着白蔹和玉儿她们两个,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她们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白蔹先说道:“小姐,赵顾卿大人为了这件案子真的费神很久,我们去那里看的时候,赵大人也在那里,听那里的人说,这个案子发生了在一个月前,但是半个月之后,才有人报了官,赵大人要检查尸体的时候,淑妃娘娘的弟弟田易已经被火化了,断了赵大人唯一可以清除查明凶手的线索,现在一筹莫展,皇上又给他施了压力,白蔹去看的时候,他真的憔悴了不少。”
玉儿接着说道:“一个月前,李安丰去书院上课,突然间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因为李安丰比较勤快,有时候住在书院里不回家,李家的人也不足为奇,只是年底将近,写对联,往年一直都是李安丰来写的,李老爷对于自己儿子的才能很是欢喜,子贴在门上,得来了许多人的夸奖。今年到了时间便让人叫李安丰回家,到了书院,老先生说李安丰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他是请了病假,也快年底了,老先生也没有想多,以为他在家里养病。但是李老爷却慌了,李安丰根本就不在家里。后来有人上山砍柴的人发现了一具尸体,从死者的身上看到了李安丰一直佩戴的玉佩,就确认死者就是李安丰本人。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进行了火化。他们到了官府报案,查到田易那段时间比较奇怪,因为他和李安在同一所书院,李安丰为人老实勤快,田丰为人比较嚣张跋扈,欺负弱小。李安丰出言阻止他的恶霸行为,两人闹翻了,田易说他要杀了李安丰,随后李安丰就消失了,直到找到了尸体。衙门的人要逮捕田易,他也消失不见了,以为他畏罪逃跑,谁知他也死了,而奇怪的是,田家的人发现被火化的那个死者是田易,他们从找到他尸体的山上发现田易身上佩戴的荷包,这是他新婚妻子给他绣的。所以田家的人认为死者是田易,逃跑的是李安丰。尸体的两旁都发现了两人的信物,尸体只有一具,所以说一个信物是凶手的,一个信物是受害者的。但是自从出了事情以后,都不见他们二人的影子,这件案子很是棘手。”
司马清婉托着腮,眉头紧紧的蹙着,手指扣在桌面上,抬头问道:“还有其他的信息了吗?”
“没有了,小姐,我们只有打探到这么多。本来玉儿想要混进李家或者田家的宅子里,但是他们好像提前做了准备,一点的动静都被敏感的发现。”
“李田两家都是如此,他们中有一家是受害者,为什么反应都是一样的?”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手指叩在桌面上越来越重,最后“嘶”的一声捂住自己的手指,好痛。
“小姐,你没有事情吧?”白蔹上前关心的问道。
“没事,”她目光一转,“发现尸体的那座山在哪里?”
“油山,距离这里步行大概两个时辰。”玉儿说道。
司马清婉点点头,这次赵顾卿遇到的麻烦果然不小,不然郑萱儿这么快来让她帮忙,他最擅长的仵作,没有排上用场,尸体变成了灰,连她都束手无策,倘若有人在骨灰里撒了草木烧尽的灰尘,别人恐怕也很难辨别吧。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差点忘记了这一个关键的地方,刚才被敲痛的手指好像没了感觉,赵顾卿这一人一向自负,就是因为他的自负总是看不到事情最细微的本质,让他受点教训也是好事。
心情豁然开朗,对着她们说道:“给我打来热水吧。”
“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吗?”玉儿严肃的看着她。
司马清婉耸耸肩,“我困了,要睡觉了。”她是累了,院子里的事情就够她忙碌的,还有帮赵顾卿,脑袋都不够用,身体也是乏的要命。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她们自己的神经太过紧绷了,俯了俯身出去给司马清婉准备热水。馨儿一直愣愣的站在司马清婉的身后,目光呆滞,因为她们说了什么,她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玉儿对她使了使眼色,她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跟在她们的身后走了出去。
当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打开了暗格,将自己的手指划破,血液流在叶子上,立即被它吸收了,果然是一件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