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冥走到了马车上,将熟睡的司马清婉抱在了怀里,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地上的赵顾卿厉声问道:“你将她怎么样了?”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的。”
南宫冥将司马清婉抱下了车子,对着冷一吩咐道:“将他绑了起来,如果王妃没有醒过来,直接杀了。”他今夜变得尤其的暴力,一切让他不舒心的事情,他懒的动口舌。其他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南宫冥就这样将她抱进了自己的营寨之中,放在了床上。
半个月未有见面了,她可曾想过他?南宫冥坐在床边,将她脸上的丝巾拿了下来,那块红色的印记尤其的显眼,此番再看到不会嫌弃也不会厌恶,而是因为熟悉感到安全,和踏实。这些小小的事情,小小的情绪慢慢的在改变,连他自己都陌生了。
盆里面有些冷水,是将士给他降暑用的,他还没有用。拿了架子上的的毛巾沾了凉水帮司马清婉擦拭脸颊,这有现在她才会那么的乖,才不会对他使用小心机。
冷一站在门外对着南宫冥说道:“王爷,快午夜了。”
他拿着毛巾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门外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做好了防护的工作了吗?”
“一切准备妥当。”
又是一场硬仗,士兵们有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每夜都在恐惧身边的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怪物朝他们露出了獠牙,人心惶惶,如果现在敌军突然袭击,那他们就全军覆灭了。
南宫冥给司马清婉拉了拉被单,走出了营帐,对着门口的冷一吩咐道:“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喏。”
南宫冥看了一眼帐中的人,转过身走进了黑夜之中。
赵顾卿被关在柴房之中,手脚都被绑住了,他跳到了帐篷边上,利用上面的杆子,蹭破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天上的月色,现在已经午夜了。站在门口就感受到了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浑身打了一个颤。远处的山头,隐隐出现蓝色的火光,随着一阵奇怪的叫声,原本守在营寨中的将士突然间歪着头,咯吱咯吱的作响,痛苦的狰狞了起来,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不过半分他们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呆滞,身体僵硬的往前走着。但是他们的鼻子极其的敏感,鼻头动了动,确定好了方向,往着一边前进。
赵顾卿视线扫了一眼四周的时候,让他立即惊恐的起来,无数的将士从各个营帐中走了出来,他们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就会毫不客气,且残暴的咬了下去。从鼻孔中发出的声音即如同来自于地狱中腐朽的尸体,闷闷的,压抑着神经。
他不会什么武功,只有自己的一点小聪明,面对这群无法沟通的人,他只能看着他们慢慢逼近,惶恐的后退,有一个人过来,其他的人也就跟了过来,他的周围就包围了七八个这样的怪物。
他们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就会张大了嘴巴,牙齿连同着唾液,恶心的让他想吐。僵硬的手脚虽然行动迟缓,但是被他们团团围住,已经让他畏惧不敢乱动。旁边没有其他正常的人,他要是再不行动,就会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傀儡,还是一个不会有白天生活,只会从土里爬出来的尸体了。
他来的时候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瓶酒精,观察了他们的方向,对着门口左右的两个火把上猛地撒上了酒精,另一只手拉着营帐的帘子,趁机躲进了帐子中。外面的行尸们被火苗吓到,逼得后退。
他快速的扯下了房间的布帘,绕在火柴上,上面撒了酒精,对着火盆,火把立即燃烧了起来。外面的怪物叫着,声音难听至极。营帐的帘子已经倒影出他们的人影,他们伸出爪子嘶吼着。赵顾卿又拿出了一瓶石灰,他先用火把放在门帘上,逼得他们后退,然后掀开了帘子,将石灰朝着他们撒了过去,趁机不易端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水往他们的身上洒去,一股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他慌张的逃了过来,原以为安全了,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开始。
南宫冥站在台上,对着清醒了侍卫下达命令,努力的诱导着这群失了控制的将士聚在一起,他才好用火苗控制住他们,不要让他们伤害其他的将士。
他盯着台上的男子,或许此刻他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将那些女子活活的烧死了吧。
在他失神的时候,一把冷箭朝他射了过来,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反应,箭从他的耳边呼的一下击中了后面的怪物。
“谢谢。”他对着台上冷漠的男子说道。
南宫冥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着台下指挥,对面山头的声音越来越大,神志不清的将士越加的亢奋。
赵顾卿走上台疑惑的问道:“午夜已经过了,他们不会再攻击人了,你们为什么不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见到什么人?”
“因为去得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南宫冥收敛着目光说道,他派了几次人跟在他们的身后,但是他们回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将士却不见了。他亲自上山去寻找他们,却不想他们只在半腰不到的地方就已经死了,是被猛兽撕咬而亡的,尸体被肢解了一块块剩下血肉模糊的骨架,翠绿的草丛被染成了红色。他们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顾卿不再说话,此时的他已经被这一场灾难震惊颠覆了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的狠心又是如此算计,利用军妓先是扰乱了军心,再着要了他们的性命,手段极其的残忍,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毁了南朝的三军将士吗,为什么皇上却不果断下达命令,这可是守卫他天下疆土的战士,他怎么如此糊涂。
“我有办法。”司马清婉手里拿着火把神情淡定的走上了台上。
南宫冥瞪了一眼她身后的冷一,司马清婉走到了他的面前,“不怪冷一,是我执意要来的。”看到一侧的赵顾卿,不由火恼,“我帮了你,你不仅打晕了我,还将我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我要的东西呢,给我吧。”
赵顾卿尴尬的看着她伸出的手,“王妃见到的那一瓶是在下唯一的一瓶了。”
“你骗我!”她气得火大,说着就抓住赵顾卿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欺骗。”
他也不反抗而是直直的盯着她,“王妃也看到下面的这番场景,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救他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马清婉转过头看着在火焰之中挣扎的将士,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和痛惜,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她怎么可能忍心,放开了手,赵顾卿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下去。
南宫冥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不快,她从头到尾就未将她的夫君放在眼中,与其他的男子说话。心口好像烧起了一场大火,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王妃说你有办法,办法是什么?”南宫冥忍着火气看着她说道。
司马清婉盯着远处的山头,转过头来看着南宫冥严肃的说道:“要想查清楚真相,必须知道中毒的将士去了山中到底要做什么,才能从根源解决事情。”
她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白玉色的瓶子,递给了南宫冥,“将里面的粉末倒在这些中毒将士的身上,这是一瓶我自己研制的花粉,香气独特其长久,这些花粉撒在他们的身上会落在了草丛上,只要有一粒落在了树叶上,就会引来瓢虫。”
她自己一个人说,也许他们不相信,司马清婉将瓶子打开,倒出一点粉末放在了地上,不过半分的时间,这里就陆陆续续飞来了一些瓢虫落在了上面,它们来了之后也不飞走。
赵顾卿问道:“它们不会吃完了这些粉末就会飞走了吧?”
“当然不会。”司马清婉蹲了下来,拇指放在了瓢虫的身上,笑道:“王爷这个地方的虫子还真是肥大呀,不像清婉的院子,想要找个虫子,还需要自己养一些。也对那个地方连人都待不下去何况是这些弱小的虫子。”她的话里尽是讽刺的意思。
这个女人越来越嚣张了,以前她还会收敛一些,现在将不愉快的事情直接就说了。那是他不知道司马清婉也是被气得,自己被绑在这里,一切不是她自己自愿的事情,不管事情的好与坏,她都非常的厌恶。
果然等了许久,这些虫子没有离开,反而两两的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再做什么。旁人看的一脸蒙圈,但是赵顾卿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耻之心,脸色也红了起来。
司马清婉看到他脸上的绯红,她发现眼前的男子特别容易害羞,想必他知道了原因,也算是他唯一可爱之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