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冥盯着还在小老鼠手术的司马清婉,垂着眸,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这个女人始终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他也未从相信过她,他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军营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会在那里住上几天。”
“嗯。”司马清婉头也没有抬的点了一下头。
凡儿趴在桌子上,圆圆的眼睛,转了一圈,看看他,又看看她,最后有些怏怏地托着腮,垂着眼皮,看着司马清婉操作。
南宫冥见没人搭理他,脸色微暗,离开了一心小院。
司马清婉看他走远了,才敢抬起头,神色茫然,有些恍惚。
“姐姐,小老鼠要死了!”凡儿大叫了起来。
司马清婉一低头才看见自己手中的缝针没有在缝制它的伤口而是对着空气,小老鼠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她反映过来,惊叫了起来,“凡儿,将棉布给我,快点。”一边解决这自己的惹出的麻烦,一边抱怨自己,“这叫什么事情,我怎么这么大意,该死该死……”
一阵荒荒乱乱,乒乒乓乓,叮叮当当之下,司马清婉终于将那只可怜的小老鼠安然的放回到了笼子里养伤。
身心疲惫的一大一下坐在门口,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
“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姐姐,我可以拜你为师吗?”凡儿怀疑的问道。
“当然可以,今天只是一个小意外。”
“好吧……”
“……”
“哎……”
晚上的时候,司马清婉带了一些新的药送到了白蔹的房间,白蔹的伤势好了一下,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只是还是需要静养。只不过她这才发现受伤的白蔹占了一个床位,玉儿竟然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她总是默默的,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
她在为白蔹擦拭伤口的时候小声的问道:“你们晚上一直这样睡?”
白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怕碰到我的伤口,所以坚持在地上睡觉,我和她说了我晚上睡觉很稳的,只要我们之间有个距离就好了,而且我的伤也快好了,但是她还是在地上睡觉。”
司马清婉瞥了一眼在铺床单的玉儿,没想到司马清城送来的人会好?
白蔹见她一直盯着玉儿,于是找机会说话,转移她的视线,“小姐,我的伤好很多了,明天我就去伺候你好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你的身边,我怕别人,你会不习惯。”
司马清婉手道柔和的按摩这她的后背,一边擦药一边说道:“你就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了,等一下我和管家说一声让他给你们的房间准备两个床,总是睡在地上怎么可以。”
她药擦好了,放下了白蔹的衣服,走到了玉儿的身边,她走的很轻,准备拍一下她的肩膀和她说不要打地铺了,白蔹的伤无碍了,两个人睡在一起没有关系。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有放在她的肩上,玉儿已经回过了头,神情呆板,依旧低着头,不比莲儿的精明,她的眼中是真的空洞无神。当初没有想明白,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个人确定不是走后门的,不然会选择她来监视我?
“奴婢给王妃倒茶。”玉儿站起身向桌子走去。
“不用了。”她条件反射的拉住了她,玉儿反应却格外的异样。猛地缩回了手,立在一侧,不知所措。
白蔹看的心慌,整理了表情对着司马清婉说道:“小姐,玉儿她容易害羞,不喜与人交流,所以才冒犯了小姐。”
司马清婉看着玉儿哆哆嗦嗦的模样,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害怕,我又不是坏人,你待我真诚,我也会待你如同白蔹一样,以后都是姐妹可好。”
她后退了一步,神色慌张的摇摇头。
见她较真,也是真的害怕,司马清婉笑着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玉儿过来关门,她回头的时候,正好与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玉儿的额头上总是梳着一侧很长很厚的刘海,遮住了半张的脸庞,又不是和她一样,半边脸不得见人,天气这么热,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玉儿对着她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从影子印在了窗户纸上,她看到了玉儿还是睡在了地板上。
她神情一厉,沿着原路返回走到了自己的何夕小院。门开着,莲儿在桌子上摆放点心。因为白蔹受伤,所以换成了莲儿一直伺候她的起居。
“王妃,你回来了,莲儿为你沏了茶。”她见到司马清婉,立即收房熟练的沏好了一杯茶,司马清婉坐在了桌子前,她便将茶送到了她的面前。
司马清婉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带着淡淡的茶香,是她喜欢的味道,又放在了嘴边抿了一口,味道醇厚,入口的回味无穷。她竟这么熟悉自己的品味与喜好。
司马清婉走到了梳妆台,卸掉头上的头饰,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和玉儿的关系好吗,大姐将你们送到我的府中,我还不知道你们情况。”她有些自嘲的说道。
莲儿笑道:“我与玉儿并不熟悉,清城娘娘将奴婢送给了王妃,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定好好的侍奉王妃的。”
司马清婉以为她听到她这样问她,会慌张,或者担忧什么的,谁知她这般轻描淡写的,看似什么都不知情,只知道伺候主子的奴婢。
“那莲儿死哪里的人,怎么去了宫中当了宫女?”司马清婉略带八卦的口气问道。
莲儿看她神态轻松,自己的身世说出来也无妨,“奴婢是安县仙中人士,因为欠了地主家的房租钱,家里拿不出钱,便欲将奴婢卖给了地主家做二十八房姨太太,莲儿不愿意。刚巧那时贴了告示要选秀,奴婢便报了名,进了皇宫。”
虽然她说的很轻松,但是司马清婉却听出了普通老百姓家的无奈。倘若她不害自己,司马清婉也不打算将她赶走。
“莲儿,你现在既然待在了王府,本王妃一定会好好的善待与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没有人会抓住过去,存在于过去的。人呢总是向前看的,你跟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司马清婉拉住她的手,希望今天晚上的一番话可以让她站清楚队伍。
莲儿半垂着眸,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有时候人无论你怎么劝,她已经选好了队伍,下好了决心,站在与你对面的位置。
司马清婉夜里容易口渴习惯性的下床去倒杯水喝,房间里没有点上蜡烛,借着月光,她隐隐还是看的清楚,刚起身,却发现有一个人影倒影在自己房间门口来回的徘徊。她立即上了床,盖上了被子,假装熟睡。
耳边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响声,门被打开了,透着余光,感受到那道黑影的靠近,渐渐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很熟悉的香气,司马清婉侧过身体,背对着她,穆然眼睛睁开了,她手不动声色的拿出藏在枕头下面的银针,捏在自己两只之间。
随着一声轻轻的哀叹的声音,那道身影转移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再次的听到吱呀的声音,房门被关上了,司马清婉翻过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
她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眼眸闪过一丝寒光。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窗前的身影还在?司马清婉打开了房门,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
此人的警惕性很高,在王府的周围绕了两圈才向着别的地方走去。周围树木茂盛,她步伐也很轻,与她拉开的距离也很远,只要能看到她走的方向就可以了。走着走着,地方越来越偏僻,头顶处传来了乌鸦的声音。
此时司马清婉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跟着那道身影来到了锁魂山,难怪会有乌鸦的声音,满山被人丢弃的尸体,大晚上来到这里,她想做什么?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司马清婉找到一棵壮硕的树躲在它的身后。
“怎么样了?”
那道身影的前面站着一个人,她过来应该是来见他的。黑色宽大的斗篷衣服,将他的全身包裹了起来,声音很奇怪,应该是变了声音。
“她脸上的伤疤的确是真的,没有错。”女子恭敬的回答道。
“四王爷最近要回来了,你好好的监视七王爷举动,不要让他一二再三的破坏我们的事情了。”
“那七王妃呢?”
“司马家的弃子,没有利用的价值,既然已经知道她没有被人掉包,关键的时候,该杀,你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女子有些犹豫,站在她前面的男子转过身,抱住她的胳膊,“我不是说了吗,四王爷要回来了,你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他被皇子们陷害,被关押了六年,他的不容易,你再清楚不过了。”
女子苦笑道:“可是王爷他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会爱上我吗,一个小小的婢女。司马清澜虽不是司马家最优秀的女儿,但是在南朝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才女,何况她与四王爷一起被关押在天仙阁。就算四王爷不喜欢司马家族,但是他应该不会讨厌司马清澜的吧。”
她说着话的时候有些沮丧,有些自卑,身份摆在那里,她还有希望吗。
男子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四王爷与司马清澜至今未有同房,你还是有机会的,等你办好了事情,我就将你送给他,他不会拒绝也没有能力拒绝,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女子忽然欣喜,“你没有骗我?”
“不会。”
司马清婉躲在树的后面,原来她是为了情,可这样降低自己的身份值得吗,莲儿。
这个四王爷又是谁,司马家的女儿可真多,想必这个司马清澜就是司马家的三小姐了。以前听司马家的仆人说起过,那可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一个女子,司马永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将他的几个女儿当了棋子。除了自己的大女儿已经嫁给了皇上,自己的三女儿又如此聪颖,他看重四王爷的财力。
四王爷南宫宇枫不关心朝中的事情,更不在意皇位的争夺,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但是她善于经商,在众多王爷中是最有钱的一位。司马永这个老狐狸自然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