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其他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瞬间轰炸开来,大声议论。
“安静!”主持有些看不过去,制止了躁动的人,这里可是皇家寺院,出了人命不说,还当着佛祖的面议论纷纷,是为大不敬。
赵顾卿脱掉手套,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离开,经过司马清婉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司马清婉当然知道了他的疑惑,不过看不起女子的人,她也没必要和他多浪费口舌。
“来人,将他押下去!”穿着官府的人下令将中年男子绑了起来。
此时他这才换了一副嘴脸,拼命的大喊道:“大人,冤枉啊,冤枉……”
司马清婉趁着哄乱进入了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体开始腐烂,隔绝了空气的尸身一旦接触到空气,会立即腐蚀。她捂着鼻子,只是一眼,她都看不下去,那个男子竟然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比她想象的要厉害一点。
想当初她刚学医的时候,就被教授带进了全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房,吓得她一个月都做恶梦,心灵上都有眼中的阴影,差点就放弃了医学。回忆曾经的往往,当初的糗事,现在倒成了自己的一件乐事。
大厅中的人摆脱了嫌疑,她自然也洗清了嫌疑,死掉的压根就不是北朝公主,他们被耍的团团转,心里大都不爽快。但因为这件事情,她司马清婉在世人的眼中再不只是京城第一丑女了,想来也是不错的。
回去的路上,司马清婉将凡儿藏在车厢里,但愿南宫冥没有发现。
马车有些颠簸,司马清婉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斜,这次南宫冥可没有扶住她,任由她摔倒在一侧,见他闭着眼睛,也没有说什么,回到位置上,抓住车上的椅子,以此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摔倒。
去了一次寺院,还闹出了人命,被认作了凶手,也算多灾多难了。听说那个死掉的女子是和乐公主身边的婢女,和乐公主此次来南朝是为了和亲,因为心中有了心仪的男子,拒绝这次的联姻,才出逃的。不过这个北朝的公主比她想象中要狠些,不惜以他人的性命换的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也对,在这个时代,人被分的三六九等,高贵的人视人命为草芥,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有谁在意她的生命。
“哎~”
“王妃这是在惋惜什么?”南宫冥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原来他在装睡,司马清婉嘟噜了一下,她看向了他的方向,他依旧闭着眼睛,一脸的惬意,俊朗的男子很容易让女生喜欢,可是南宫冥只有让她感到疏远,她读不懂这个人,也不愿意花时间弄懂他,现在她只有取得他的信任,可以让她自由出入王府,不再派人跟踪她,她就可以放心的去找回家的方法。
“我在想你们如何处理那具女子的尸体?”她表情有些严肃,声音有些低沉。
他愣了半分,随即说道:“本王不关心这些东西。”
我问的又不是你,她暗暗的想,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关心一个婢女的生死,当她白说了。
“尸体已经腐烂,脏了寺院的圣地,我让冷一将她埋葬了起来。”他淡淡那的说道。
司马清婉却眼神忽然的闪烁,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他没有那么的冷血吗。心底升起了一些小小的开心,也不知道是怎么萌发的。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更加的颠簸,藏在马车里的凡儿就这样硬生生的从帘子里圆滚滚的滚了出来,落在了南宫冥的脚下。刹那间空气里一片安静,司马清婉倒吸了一口冷气,糟糕。
“好痛~”凡儿摸摸自己的小脑袋,白胖的小脸蛋带着一点的绯红,应该是被憋红的吧。他看见司马清婉直接朝她的怀里扑了进去,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姐,凡儿很努力的抓住马车,但还是被甩了出来了。”
司马清婉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南宫冥,果然他的脸黑了一片。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嗯?”带着怒气的语气,南宫冥说道。
“我……”
司马清婉刚开口,凡儿走到了南宫冥的身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语气学着他的样子,说道:“你干嘛凶姐姐,你是个坏人!”
晕……
司马清婉扶额,她还想好好调解一下的。
南宫冥沉着一张脸,眼眸变得冷厉了起来,“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凡儿扬起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当然知道了,“欺负姐姐的人。”
眼见他们的火药味变足了,南宫冥居然还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较真了,她是活久见了。试图缓解一下他们的冲突,司马清婉将凡儿拉进了自己,对着南宫冥低声道:“是妾身大意了,妾身会处理好此事的。”
“他怎么来的?”南宫冥皱着眉看着凡儿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半夜不睡觉跑到锁魂山闲逛,然后顺便救了一个小孩子吧。
“偶然间遇见,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来了。”
“可怜?本王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倘若王妃喜欢小孩子,本王答应你就好了,别人家的孩子还是早些还给别人为好。”
什么叫他答应?司马清婉忍了忍说道:“凡儿是来这里寻找自己的娘亲的,清婉见他一片的思母之心,又听闻他与自己的亲人走散了,他也不过四岁多,很容易碰上坏人的,妾身就想帮一下他。”
“王妃还有这般的好心,只不过孩子小,何时能找到自己的娘亲,他知道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吗?”他低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凡儿。
凡儿不服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就是姐姐这般的。”他说完扑进了司马清婉的怀里。
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司马清婉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南宫冥面色冷漠的伸出一只手拉住凡儿的衣领往后拉,拽到了一边,“你想多了吧。”
“才没有,”凡儿大声的对着他说道:“我认为姐姐有可能就是我的娘亲,她和爹爹描述的一模一样。”
南宫冥气恼,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凡儿一见不对劲抱着自己的头对着司马清婉求救,“娘亲救我!”
司马清婉护住凡儿,制止了南宫冥,“一个大人就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么多了,凡儿他还那么小。”
“他是个头小,给我出来!”他沉着脸对着他吼道。
“才不要,被你抓住了,凡儿就没有命了。”凡儿死死的抱住司马清婉,摇着头喊道。
南宫冥拿他没辙,对着司马清婉说道:“我的王妃平白的多了一个孩子,你让本王怎么去想。听闻王妃还没有嫁进王府之前就有不贞的行为,这个孩子莫非就是王妃的吧!”他的声音变得格外的阴冷,司马清婉只觉得后背一凉。
“王爷可以随意猜测自己的妾身,但是凡儿的娘亲,还请王爷不要妄加评论,他是从风城来的,距离南朝一万多公里,我怎么与别人相识。关于妾身的传闻如同外面传王府的事情一样,说王府只有一个姨娘,可是妾身看到的周姨娘,黎姨娘又是什么?还请王爷明查,不要被谣言而蛊惑。”
凡儿似乎察觉到了不好的气息,他从司马清婉的怀里出来,走到了南宫冥的面前,小心的解释道:“哥哥,你不要怪姐姐,是因为凡儿喜欢她,才这样说的,凡儿的娘亲在生下凡儿的时候就离开了,是爹爹将凡儿带大的。爹爹说娘亲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他们在风城相遇。后来娘亲突然间离开了,爹爹也不告诉凡儿真相,所以凡儿就自己来找。是姐姐救了我,凡儿不该贪心的。”他糯糯的说道,带着一丝的小委屈,眼圈哄哄的,眨了几下,大颗的眼珠滑了下来,模样让人心疼。
司马清婉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略有些埋怨南宫冥,干嘛非要弄哭一个孩子。
“好了,别哭了。”南宫冥有些束手无策,声音温和了一些,见他着急,司马清婉有些想笑。她擦掉了凡儿的眼泪,安慰道:“哥哥已经答应凡儿留下来了,凡儿不要哭了好不好。”
南宫冥瞪着她,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司马清婉就当没有看见继续哄着凡儿,“乖,凡儿不要难过了,哥哥姐姐会帮凡儿找娘亲的,好了,不要哭了,乖~”
马车里一直哭哭啼啼的,南宫冥看的心烦从马车里出来,将马夫赶走,自己坐在了马夫的位置上。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不要靠近的模样。
外面的人都是一脸的问号,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好呀,马车颠簸,他自己当了马夫,现在有几个男子这样对自己的妻子,何况王妃还是城中少有的无盐女,果然是真爱。
两个当事人自然不知道在外人的心中已经给他们编了一处夫妻恩爱的故事了。
南宫冥不在马车内,气氛变得舒适点,凡儿也不用多躲躲藏藏了,司马清婉将桌子上的食物放在他的面前,孩子依旧是一个孩子,有了吃的,就忘记哭了,心情也开朗了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和谐温馨。可怜的南宫冥不仅当了马夫,还要顶着烈日赶车,口渴了,也不愿意走进去喝杯水,他怕自己会噎到。
到了王府,姨娘们早已经站在门外迎接南宫冥,那场面,花花绿绿的,像是进入了花园一样,就是脂粉味太重,惹的她连连咳嗽。
“王爷,你回来了。”窦姨娘抱着小郡主第一个开口道,眼中的浓情蜜意,司马清婉只当自己是一个外人,牵着凡儿准备进入府内。
“呦,王妃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司马清婉脚已经踏入了府内,还是被一阵声音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