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婉笑笑掩饰尴尬,“你的爹娘还真是相爱呀,可惜姐姐没有你娘亲的好运。”她慢慢的拿掉脸上的丝巾,露出丑陋的半张脸,“姐姐从小脸上就有了这块疤痕,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嫁人的时候,选择的夫君,也是很随便的。对于你爹娘的爱情,姐姐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了。”她哀叹了一声,偷偷瞟了一眼小家伙,见他还是盯着自己,难道她说的不够惨,不够声泪俱下,还是她的伤疤不够吓人了?
“爹爹说了,看一个人是否美丽,是要看内心的,表面的东西都是浮云,所以凡儿认为姐姐就是一个美丽的人。”
他还挺会安慰人的,司马清婉将脸上的丝巾重新戴上,“凡儿的娘亲要是知道了她的孩子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很开心的,姐姐会帮凡儿一起找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凡儿没有做出反应,而是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对于找娘亲,他心里早就有了数。
司马清婉答应给凡儿准备野味,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她再次吩咐白蔹不要让凡儿乱跑,也叮嘱凡儿要乖一点,姐姐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好吃的。
她出了门,准备去后山,南宫冥的房门打开了,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威胁性。
“王妃,这是去哪里?我记得王妃可是被当做重点嫌疑人看待,怎么还是到处乱走动。”
司马清婉刚抬起一只脚,就这样悬空在空中,她转过头,看着他憨厚的笑了笑,“王爷怎么出来了,是要去哪里吗?”
“没办法,我是看着自己的王妃,倘若她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牵扯到的还是本王。”
所以他在监视她咯。
“就是因为大家都在怀疑清婉,清婉更要正大光明的做事,如往常一样,要是变得谨慎拘谨起来,好像更应该让别人产生怀疑吧。”
“那王妃打算去做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我是去……”说到一半停住了,这个好像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吧,要是被人发现她在寺院中偷吃荤菜,那就是犯了大忌,在这个呆板的古代,不知道怎么惩治她,况且还是皇家寺院,要是给她定了一个大不敬之醉,她岂不是很倒霉。
“我是去后山采摘药草。”
“那本王也一起吧,正好让王妃教教本王怎么辨识毒草和药草。”他眼角带笑,但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走到了司马清婉的身边,“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司马清婉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在心里暗暗的将他骂了一遍,这个腹黑男!
她原本也就是为了寻找野兔子,南宫冥这一来,全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他是皇家的人,肯定不允许她开荤,如果说服他一起吃野味,以他的性格,绝对吃力不讨巧的肯定是她司马清婉了。
“你不是说找药草的吗,怎么半天的时间都在发呆了。”他斜靠在树干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她看不清楚的光芒。
“我这不是在寻找吗,找药草必须很细心,不然就会将与它相似的毒草,没有价值的草采摘了,就白跑一趟了。”
“就算你很细心的去看,但是你手里抓住的是一只蚂蚁,它是一种药草?”
司马清婉低下了头,那只可怜的蚂蚁被她掐在指尖,变成了黑色的小点点,她是有多想吃肉呀,才变得这么丧心病狂。她脸颊微红,拍了拍手,毫无在意的神情。
南宫冥知道有时候这个女人冷血起来,恐怕连他都望尘莫及了吧,一般女子在他的面前,看见地上的蚂蚁都是绕道而走,她倒好,直接将它掐死了。
“王妃是来山中采药的吗?”他怀疑的说道。
“当然是了,不然还能做什么。”她急切的辩道。
南宫冥笑道:“我看是为了寻找山里的野味的吧。”
“怎么可能,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我又没有说王妃是来寻找野兔的,王妃这么激动,是为何?”
狡猾,奸诈,居然想要套出她的话。
“妾身不是一个人待在寺中无聊,想到山中一定有可爱的兔子,就想要抓住一只带回去,解解乏。因为北朝公主的事,我们待在寺院中的时间必须延长了,王爷又不喜欢妾身出去,我只好找些小动物陪妾身玩乐。”
“原来是本王的错,那王妃想要怎么做,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可以允诺你一个条件。”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呢,但是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那王爷给妾身捉来一只兔子可好,如果王爷体力很好,捉来两三只,妾身自然会更开心,也对王爷更加的感恩。”
“既然王妃都这般要求了,本王自然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他转眼间消失在她的面前,司马清婉松下心来,也不顾地上的泥土,坐在地上,现在她只要耐心的等待她的美食送来就好了,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十种烹饪兔子的方法了,想想就很开心。
南宫冥的速度很快,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只兔子,而司马清婉盯着他手里的兔子,眼里冒着光。
“有两只陪着王妃玩,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王爷,王爷真是英勇神武,清婉对王爷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了,别说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他手里提着兔子,看到一只兔子的脚受到了伤害,脸色微沉,“王妃,这只兔子受伤了,你回去的时候给它包扎一下伤口,应该是我不小心伤到了它。”
司马清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南宫冥竟然露出怜悯的表情,对象还是一只兔子。想到自己一会儿就将它们宰杀了,貌似有些残忍了些。可是她不能再对不起她的肚子了,凡儿正在长身体,荤素一定要搭配均匀,对吧。司马清婉就这样说服自己,不能因为南宫冥的一个表情,她就改变了主要,那她今天来山中有什么用,不就是找野味吃的吗。
到了院中,南宫冥将手中的兔子递给了司马清婉,他恢复了平日里的面瘫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司马清婉正在与她的思想做斗争,最后决定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来做。
南宫冥回到房间,冷一便站在他的一侧,俯身道:“那个孩子在王妃的房中。”
他眼眸变得幽深起来,“那王妃在哪里休息?”
冷一皱了皱眉头,“与那个孩子一起睡在房间,那个孩子还称王妃为……”
“说!”
“娘亲。”
南宫冥脸色深沉,难怪她半夜出去就是为了救她的孩子。司马清婉,他早有耳闻丞相府的二小姐耐不住寂寞,夜里与别的男人私会,他本以为只是流言,以她的容貌,谁会瞧得上她,恐怕是谁瞎了眼了吧。
“她现在在哪里?”他的语气很明显的带着怒气。
“寺院后面的树林中。”
“作甚?”
冷一犹豫了下,“烤野味。”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前一秒叮嘱她要记得帮受伤的兔子包扎伤口,她后一秒就将他亲身捉来的兔子给烤了,呵呵呵,她还真没将他放在眼中。
司马清婉特意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架起了火堆,将兔子清洗干净串在树干上,认真的烤起来,脸上都是黑色的灰尘,时不时的嗅一嗅,看好了没有。
南宫冥从黑夜里出来,气的咬住牙,她还真的将兔子烤了。
感受到了后背凉飕飕的冷风,司马清婉回过头。
“啊!”就看见南宫冥站在她的身后,半张脸隐藏于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因为做贼心虚,所以吓得不轻。缓缓地移过头,那双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借着月光,看见她脸上的灰尘,眼角露出尴尬的笑意,手里拿着是已经烤熟的兔子肉。
他脸色变得更加的灰暗,沉声道:“王妃大半夜不睡觉为何又出来闲逛,难道是本王白日里又不许你出门了吗,嗯?”
带着火药味的询问,司马清婉站起身来,将烤兔子藏在自己的身后,四目相对,竟无言以对。
“别藏了,拿出来吧。”南宫冥伸出手,晚风吹起他的衣袖,恍惚了她的神情。
司马清婉不甘心的将兔子肉从背后拿了出来走到了南宫冥的面前,现在的她任由他处罚,如同待宰的羔羊。谁让她吃的是他捉来的兔子呢,吃人的手短,认命。
他见烤的色泽诱人的兔肉,看向她问道:“这就是你下午要去后山的原因?”
她垂着头,不做抵抗,点点了头。
“你告诉我,自己想要养兔子其实是为了吃掉它们,骗了我。”
她再次的点点头。
“你可知道欺骗王爷是什么罪,又可知道对皇家寺院不敬,又是什么罪。”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知错了没有?”
自知理亏,她放弃了争辩的权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手中的兔子肉被拿走了,瞬间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张了张口,算了还是不说了。
南宫冥瞥了一眼火堆,只有一只兔子,还有一只难不成已经被她吃掉了?顿时有些不喜,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将他送给她的礼物转眼间当做了食物吃掉了,她有没有好好的珍惜。
时间似乎静止了,司马清婉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盯着兔子肉入神,不会也想吃兔子肉,奈何脸薄,不好意思开口要吧。兔肉反正已经烤好了,如果扔了也是可惜,还不如大家分分,也不浪费。
“王爷,这兔子刚烤好,味道鲜美,要不你尝尝,我给你切一片。”她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片了一片兔子肉放在了南宫冥的面前,带着期许的眼神。
“你这算是贿赂!”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过去。
司马清婉打了一个冷颤,不吃就不吃,干嘛这么的吓人。
“回去吧,不然让人发现我们在寺院外,又要闹出什么是非来了。”南宫冥说着便向前走着。
“可王爷……”
南宫冥回过头,不解的看向了她。
她指了指他手里的兔子肉,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拿着兔子肉进寺院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