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是,他们低估了天气的能力。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自从开始下起,天空就再也没有变得晴朗过。

乌云密布,不定时的下雨,是这三天来的常态,让人无比期待的郊游就这样打了水漂。

顾安然甘愿当一个咸鱼,在老宅住了三天,哪里也没有去,就连手机也常常保持在关机状态。

当然,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特意来找她,毕竟在这个城市,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

有些人她不想搭理,至于有些人,也不存在会特意来找她的情况。

“安雅,你真的要走了么?”

第三天的傍晚,刘漫妮依依不舍的拉扯着顾安然的手臂。

刘漫妮这个人就是这样,当对人还是陌生的时候,便会保持着无比的冷漠。可一旦热络起来,就会极其依赖对方。

“现在难得不下雨,我真的该回去了!”顾安然抬头望着天空,不久前雨刚停,她必须趁着现在的时间赶快回家。

这三天来,让她为难的不是其他,而是每次刘佩佩一看到她,都会叫她一声儿媳。

尴尬的要是她一个人就罢了,偏偏这老宅到处都是佣人,还不到一天,她这个客人就光荣的成为了整个老宅上下热议的对象。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是每个佣人总会对她投以一种询问而好奇的目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想离开的想法就愈发的清晰了。

刘漫妮当然也知道顾安然所担忧的是什么,所以她也不再挽留,而是换了一种语气,细心叮嘱:“那你回去要注意安全。”

早早就上了车的托尼嘟囔着嘴并不说话,他的视线从未从刘漫妮身上移开,但刘漫妮却彻底无视了他。

难道他就真的要这么一直被无视了吗?这样想着,托尼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还有车上那个,回家注意着点安全!”刘漫妮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托尼眼底的落寞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头伸到窗外,对刘漫妮招着手:“好!我会的!”

顾安然上车以后,主动担起了身为司机的责任。而托尼则坐在副驾驶座,喜滋滋的笑着。

他时不时发出的笑声让顾安然不想再忍耐,她随即问道:“托尼,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托尼并不像正常的外国人那样很爽快的承认,反而一张脸微微泛红:“老大,你说什么呢!”

顾安然笑了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她也不与托尼争辩什么,只是缓声提醒:“喜欢人家就去追,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算是她作为一个过来人,对晚辈的告诫吧。

谁不是从懵懂的青葱岁月闯过来的,有的人或许成功了,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同样也有人像她这样,至今还孑然一身。

然而,这些都不是命数,只是对每个人来说不同的选择。

这一次,托尼不再反驳,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为他笼罩了一层不同寻常的色彩。

送托尼回到家中以后,顾安然又调转了车头直接回家。由于这辆车是刘漫妮暂时借给她的,所以她开车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有什么磕碰。

将车停好,顾安然疲惫的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脖子,整整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她的身体已经超负荷运作了。

还好在她的身体快要崩溃时,终于如愿回到家中。

乘着电梯一路向上,顾安然满脑子都是家里那张柔软的大床,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正要将门打开,手腕却被人用力一拽,她整个人远离了那扇门!

顾安然毫无防备的倒在一个人的怀中,抬头看向那人。

刚好走廊的灯光从他的头顶穿透,她仅仅只能看清楚他的一个轮廓,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

难道是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顾安然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这些年她看过不少类似的新闻,常有一些奇怪的人出没在单身女性的家门口,最终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她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直到他说了话:“你怎么消失了整整三天,我都联系不到你?”

是陆谨言!

那有些焦急和责备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从陆谨言口中说出的。

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声如春风,彬彬有礼。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顾安然从没想过他会突然对她生气。

“对不起,我……”

顾安然正欲解释,陆谨言却从她手中将钥匙拿走,开了门后,和她一同进入了客厅。

久违了熟悉的客厅甚至让她来不及多看一眼,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好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三天。

顾安然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几天你会联系我。”

毕竟陆谨言并不是每天都会和她有联系,所以她不曾想过陆谨言会在她刚好休假的时候来找她。

陆谨言却并没有顾安然想象中那么生气,声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毕竟你也知道,那个男人……”

说到一半,陆谨言却不再往下说,在他看来,顾安然选择和傅斯宸接触,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仰起头。

灯光落在他精致的脸庞,将他的五官都描绘得很精细。这样一个完美如天神般的男人,本该有很好的生活,却为了她不停的奔波,所有的疲惫都写在了脸上。

顾安然随即愧疚的说道:“谨言,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这次是我的不对。”

她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个角落,这样一抬头便可以与他平齐对视。

“还有半个月的机会,如果你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就把这一切交给我吧。”陆谨严眼中的流露出一抹心疼。

顾安然点头。

半个月的时间,刚好是傅斯宸和江雨柔举行婚礼的那天。

不,仔细算来,或许已经不到十天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间,她就要看着五年前和自己誓言相濡以沫的男人,成为别人丈夫。

可她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在这时候,却变得踌躇起来,甚至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