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薛以怜感觉那种种身体不适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

她甜甜一笑,大步朝医院走去。

傅家早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外科部的医生,薛以怜才刚走进医院大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朝她走来。

“请问你是薛小姐吗?我是方敏,方医生。”方医生主动伸出右手,做着自我介绍。她要和这位病人至少接触一个月不间断,不打好关系怎么行呢?

可薛以怜并没有和方医生握手,心中闪过一抹惊疑,她明明打扮得如此普通了,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薛以怜直接问道。

方医生尴尬的收回右手,朝薛以怜脸上的伤疤看了眼,并没有再说话。

薛以怜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故意刁难:“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女医生靠谱吗?万一把我的脸整毁了怎么办?”

医生向来以男性居多,所以薛以怜严重怀疑这位方医生的技术,更何况这位女医生长得还不错,样貌水灵,皮肤也保养的很好。这让“毁容”的薛以怜更加嫉妒不已。

方医生心里不满,可她断然不会因此为难病人:“薛小姐,事不宜迟,我带你去换药。”

一个巴掌拍不响,薛以怜自打没趣,跟着方医生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

这让薛以怜再生不满,她的身份难道就只能在这样简陋的房间接受治疗吗?

可薛以怜只能接受现实,听话的任方医生摆布,想要恢复那张脸,她就不该再惹怒医生。

一连几天下来,薛以怜每天如期来到医院接受治疗,脸上的伤痕却并没有淡下来。

相对比较苦恼的却是傅斯宸。

书房,林管家再一次拿着文件出现:“傅总……”

“不用说了,直接把文件给我。”傅斯宸冷声道。

相比林管家的汇报,他更愿意亲眼见证一切。

拿过林管家递来的文件,傅斯宸只是翻看了几页,就默默把文件甩在桌上。

他让人查了薛家这对姐妹的所有事,可他得到的那些资料还是一成不变,和他曾经查的一样。

他现在已经毫无头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想不出来。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傅斯宸痛苦的揉了揉额头,陷入了又一轮无止境的思考之中……

时间飞逝,一晃而过就是十几天,商业宴会如期而至。

这么多天里,顾安然与傅斯宸之间的交流几乎寥寥可数,要强的性子让他们谁也没有向对方服软,一个比一个倔。

这让薛以怜喜闻乐见,她更加张狂的对傅斯宸表达自己的爱意,虽然每每都被傅斯宸拒绝,可她的脸皮却越来越厚……

对于薛以怜的这些小伎俩,顾安然全然无视。顾安然只是认真工作,把握当前的机会,等待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脱离傅家这个苦海,这个念想在现在更加强烈。

周六不上班,顾安然也没有选择留在家中,家里的风气因为薛以怜的存在,越来越不好了,顾安然眼不见心为净。

她开着车出门晃荡兜风,当然,她也没有忘记今天晚上的那场商业宴会。

为了让自己出席更加得体,不丢陆谨言以及整个陆氏集团的脸,顾安然开着车来到商场,准备给自己买一套晚礼服。

正常来说,出席大型宴会的晚礼服只穿一次就不能再穿,如果有人在不同场合穿了两次,一定会让人认为那人对宴会极不尊重。

可顾安然攥着手中那张工资卡,望着眼前的商场,苦苦纠结。

傅斯宸的黑卡她不想再用了,这事关她的尊严。

可仅凭她两个月的工资,如何能买下一件得体的晚礼服?若是买的便宜了,让人笑话是一定的。

正当顾安然愁眉莫展之际,陆谨言的一通电话缓解了她的尴尬。

“以心,我让一位设计师朋友为你做了一件晚礼服,现在已经最好了,就麻烦你来试穿一下了。”陆谨言直接表明来意,他如清风般的嗓音让人听了舒服。

“这样不太好吧……”顾安然有些惭愧。

陆谨言再一次帮了她一个大忙。

“小事而已,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家试试吧!”陆谨言说得云淡风轻。

可她不知这件晚礼服是花了整整两个星期,设计师不眠不休做出来的,更花了陆谨言不少的钱。

顾安然知道此时拒绝更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所以她连忙应道:“我现在就有空,给我半个小时,我马上过来!”

一路开车狂飙,顾安然反而提前十分钟到达了陆家那半山腰的别墅。

顾安然把车停在别墅门口,下了车。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那立着墓碑的衣冠冢在院落里很显眼的位置,顾安然一眼就能看到。

顾安然魔怔般走到院落,站在衣冠冢旁边屹然不动。

墓碑依旧崭新,似乎每天都被人擦过,而墓碑旁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勿忘我,似乎是今天刚换新的。

顾安然凝视着墓碑上的“瑾悦”二字,迟迟没有挪开视线,甚至连身后有人靠近也浑然不觉。

在顾安然的脑海中,已经隐约出现一个少女的样貌,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在花丛中回眸嫣然一笑。

“她是我的妹妹。”身后的声音轻缓,回荡在整个院落。

随然一阵淡淡的清风拂过,万物又归于平静。

顾安然这才回过神,呆呆的看着陆谨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没有挥发自己的好奇心去问陆谨言这样的事情,这是对逝者的不敬。

而陆谨言的回答,几乎和顾安然所想的是一样的。

“她……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顾安然尝试着开口。

可她刚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勾起陆谨言的回忆呢?这样他一定会再感伤一次的。

谁知陆谨言并没有露出伤心的表情,绝世容颜顷刻化为无尽温柔:“是啊,她是我最好的妹妹,只可惜五年前的那场意外……”

陆谨言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往下,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被风给吹散了。

偏偏他的笑容,让顾安然觉得更难受,她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她知道陆谨言心里肯定是难过的,只是他不愿表现在脸上罢了。所有的思念与哀伤,谁不是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