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喂完师父饭菜和丹药之后，门被轻轻扣响三下。我一开门，原来是六耳猕猴。她是来给师父把脉检查情况的。
检查结束后，通天妖王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从她的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好看这一点来猜测的话，恐怕师父的伤情没有好太多。
……
天天从早到晚看里番，三更半夜不睡觉，拼尽全力爬下床偷听隔壁的我滚床单，这样的骚操作怎么可能有助于身体恢复。
通天妖王叹了口气，打算离开这里。
而我则看准时机，上前一步，“六耳大人，方便谈一下吗？”
六耳猕猴听后，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在这里就直接说吧。”
“大人，恕我冒昧。”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疑问倾吐而出，“您果然是，来自人间界的，对么？”
“当然，我和九尾都来自人间界。她是商周时期逃过来的，我是大唐年间逃过来的。”
果然如此。
我记得在阿达拉的庆生大筵上，六耳猕猴对《明月天涯》中的“长安”一词起了反应。她与金翅妖王对峙时，还说了什么若不是她在灵山的旧伤未愈什么的。
于是我便开始了大胆猜测，她应该是在西天灵山上，在如来佛祖的面前被孙悟空一棒子打伤了，然后逃到了这里来的。毕竟那地方可是佛教灵山，周围一众大佛罗汉，释迦牟尼尊者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杀生呢。如此一想，孙悟空没打死六耳猕猴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听到六耳的话后，我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您既然来自人间界，那您知道人间界的人是怎么修炼的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六耳猕猴的表情，让我诇察不透她的态度。
“我看人间界的大佬们实力都那么强，就想学习一下他们的修炼方法，让自己快速变强。”
“你的实力增强，对你的计划有帮助吗？”
“当然。”我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的实力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直接决定我的杀手锏能发挥出怎样的强度。”
然而我没察觉到的是，我的这句话一说完，始祖妖王的眼神就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不过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等六耳猕猴作出回答，我又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在人间界里面遇到了一群超能力者。”我回想起了暗组对我们的称呼，尤其是暗组里面的那个道士张道长，强的一笔，“六耳大人，您知道超能力者是什么吗？您了不了解超能力者的修炼方法？了解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超能力者……啊”六耳猕猴似乎并不太熟悉这个词，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头绪，“也许你说的，是修炼者的残次品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修炼者？残次品？”
“修炼者的残次品，就是一种只能使用一种能力的存在，倒是和你们这些受人恩惠的勇者有些像，只能使用一种特定的能力。”六耳见我不太明白，就缓缓说道：“而修炼者嘛，就像是我这类的，可以施展很多法术。”
可以施展很多法术……
说起来，那个济阎门商会最高顾问就好像能用很多法术。什么焚天决，炎通灵术，业火封杀之箱，还有把师父打伤的那什么朱雀八变。
阿达拉也是，青灯也是，风灯也是，还有师父始祖妖王，以及眼前的六耳猕猴，西宫里的金翅妖王，似乎都有很多的能力。
而我、雪初雪、南门雨晴等人……却都只有一种能力。我是雷电，雪初雪是冰霜，雨晴是烈焰。
这还真是奇怪啊……
为什么所谓的「修炼者」就能使用那么多能力，而我们却只有一种能力？
“六耳大人，那修炼者到底是……”我欲言又止地想问什么。
难道人间界的那些人，像是张道长，以及济阎门商会最高顾问，就是所谓的修炼者吗？
而烟月那些超能力者，则是残次的修炼者。
那么问题来了，修炼者到底是怎么获得那么强的实力的？！
为什么他们就比我们吊那么多！！
听到我的话，六耳猕猴突然调转话锋，“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莉地娅、四方灯神、魔王乃至我们这四大妖王都能给予别人恩惠，而你们却无法给予别人恩惠么？”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够强？”
“炎魔龙傲天，你知道么。”
我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愣，“知道，当然知道。”
唐僧肉的店长，神圣莫里曼王国千年历史中最强大的四大圣骑士。
而且还是南门雨晴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然而接下来六耳猕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鲸。
“炎魔龙傲天……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六耳猕猴淡淡道：“龙傲天的实力，应该是和龙怜月前辈半斤八两的，甚至很有可能在龙前辈之上。他是和朔方灯神道心雪、魔神龙怜月龙前辈、以及自诩创世女神的莉地娅在同一个层次上的顶尖高手。但纵然如此，他却依然无法给予人恩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很懵逼。
“大率我们这些能给予恩惠的人，都是一点点地靠着吸收天地灵力，一点点地积累法力，一步步地强大起来的。”六耳不疾不徐地解释起来：“修持道法，或是修持佛法，或是修持魔功。我们提升实力，亦是在追求一种精神境界。揣物究理，我们探求的是精神境界尽头的理法。哪怕是一日七十化、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这些个本领，也无不是一点一滴学出来的。而再看你们，你们不过是坐享天成，仅凭借上苍的恩宠，就能轻松地获得强大的实力。换言之，你们虽然有强大的实力，却没有对「理」的理解，没有对精神境界的追求，运用起法术来自然也就没有我们这般轻车熟路。纵然有像炎魔龙傲天、绝天李二狗那种天赋超群，仅凭上苍给予的恩惠就能施展出极强实力的怪胎，但他们因为没有对理法的感悟，因而无法藉由理法来赠与他人「恩惠」。所以，你明白了么，为什么我们这种人，被称作「修炼者」；而你们，却只是「勇者」。”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修炼的不只是实力。还有心境、精神境界，精神追求，对理法的感悟。
道教有道教所追求的理法，佛教有佛教所追求的理法，哪怕是魔教，也有魔教所追求的理法。
他们在修炼身与心，所以才叫「修炼者」。
而我们，却只是在强壮肉体，让自己空有一身的勇力，所以名为「勇者」。
“话又说回来了，人间界啊……”六耳猕猴不由得慨叹了一声，“那地方早些年的魔力也是很充沛的。不，那不是魔力，那叫灵力。和道心雪神灯国里的力量一样，都是灵力。而你体内正在流淌的道心雪的魔力，实际上也是灵力。”
“？？？”
“自打孙猴子西天取经，杀光了沿路的妖魔后，人间界的灵力就稀薄了很多。但是有少部分辈分很大的修炼者和一些极其年迈的老妖孽都苟活了下来。就好比现在人间界有个自称貙旃的长胡子老头，他大唐武德年间时，实力就已经达到了九重天巅峰之上，也就是神灵级，大唐时的他就可以击败我们荒芜界的所有人。而在孙猴子取经之后，人间界的人是如何修炼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六耳猕猴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你想知道孙猴子取经之前，人间界的人是怎么修炼的话……我只是这么口头说说，你可能没什么切肤体会，所以我建议你去神灯国看一看。神灯国百姓的修炼方式，和人间界就已经很像了。毕竟在人间界的人们眼中，神灯国就是灵界，是灵体修炼成仙的地方。换言之，神灯国的神灯殿是直接连着神界的。在神灯国里修仙渡劫成功的人，就可以直接从神灯殿飞往神界里仙佛居住的地方，三十二天，大罗天那一类。”
通天妖王说着，轻哼一声，“顺便一提，神界的大罗天，是大罗金仙居住的地方。少部分大罗金仙的实力在我之上。而那里面的些许仙佛，实力更是在龙前辈之上。就好比神界界主——元始天尊和阿弥陀佛，他们中随便哪个，都可以打败你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你说过的那什么最高顾问，也绝对赢不了神界的这两位界主。哪怕不是界主，神界里也还有太上老君、灵宝天尊、四大菩萨、地仙之祖镇元子、菩提老祖等众。”
我算是听明白了。神界里的都是大佬。大罗天，居住的都是大佬里的战斗机。
而在神灯国里修炼成功的人，就可以飞往神界里的仙界。其中的顶尖佼佼者，甚至可以飞往全是大佬的大罗天。
界主这个名词，我之前也听开明猫讲过，似乎是一个世界中至强的存在。人间界的界主尚不明晰，荒芜界没有界主，神界界主正如六耳猕猴说的那样，是道教和佛教的大BOSS。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疑惑，“说起来，为什么荒芜界没有界主呢？莉地娅女神是创世女神，她难道不应该是界主吗？”
六耳猕猴听后，禁不住冷笑了一声，“莉地娅……呵。”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六耳猕猴一副对莉地娅女生不屑一顾的神态。
“荒芜界没有界主，深究里面的原因，这你就问前辈了。她是荒芜界中，除了少部分天灾级犴魔外，资历最大的老前辈，对这些事情自然有了解。但是私以为，整个荒芜界中最强的，最有资格荒芜界界主的人，就应该是朔方灯神道心雪，其次才是莉地娅、龙傲天，前辈龙怜月……不，不对。”话说到一半，六耳猕猴倏地皱了皱眉头，“不对，在道心雪之上，应该还有一个人。”
“嗯？”我眨了眨眼睛。
只见六耳猕猴眼神阴沉，吐出一口寒气，如此说道。
“那应该就是……犴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