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的残灯复明，不是恩惠，而是那什么‘权能’？

“师父，你说的权能，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追问道。

权能。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

始祖妖王听后缄默了数秒，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许久之后，她才稍稍拉低了帽檐，“你知道‘界主’吧。”

作为一个‘世界’的至强者，拥有能操纵此世之理的权力。这就是界主。

始祖妖王开始简单介绍起了界主的情况。

神界的界主是元始天尊和阿弥陀佛，同样拥有界主级实力的神明也数不胜数。

人间界暂时没有界主，但却有着如樱谷星河那样拥有界主级实力的绝世高手。

虚无界的界主应当是那群神神秘秘的裁定者。

荒芜界最为特殊。荒芜界目前没有自身的界主。荒芜界仿佛是被多个小世界拼凑而成的一样——阿达拉的魔王城，在人间界那边被称作魔界，界主是始祖妖王。道心雪的神灯国，被称作灵界，界主是道心雪。在未开拓领域中，还有着一个神秘又与世隔绝的万妖之国，被人间界的人们称为妖界，前任界主是一个名叫猰九婴的家伙，现任界主乃是现任万妖之国的皇帝。

而除了魔王城、神灯国与我从未听说过的万妖之国外，荒芜界中的其他国家是无法被人间界认知到的，而且也没有界主。

换言之，西方灯神无尽风灯、东方灯神长明青灯、南方灯神决囚刑灯与神圣莫里曼王国的莉地娅女神，没有一个是界主。

而且始祖妖王还额外提了一件事。能做到空间穿梭的不止有她和小哆啦。人间界也有不少异术能帮助他们穿越到其他世界。但就算人间界的人用他们的手段来到了魔王城，也就是他们所称的魔界，他们也绝对没有办法走到魔王城的城墙之外——他们无法踏足荒芜界。

虽然界主的数量寥寥可数，但并不代表拥有‘界主权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界主权能，顾名思义，正是只有界主才能拥有的诸多权能。权能的权重远高于此世之理，换句话来说，即使某种界主权能与天理相悖，天理也无法阻止界主权能的施展。毕竟界主就是操纵此世之理的存在，一切的理法，只要界主愿意，都可以进行修改。那么界主的权能自然就不会被此世之理所限制。

打个比方，如果说荒芜界的法则规定人死不能复生，那持有‘复生的权能’的人，就可以完全违背这一法则，不受这项法则的约束——我就是这一类型。

当初我在人间界死掉，被裁定者们送到荒芜界之前，裁定者们曾经说过，如果我再死掉的话，就无法转生了。其实他们说的话也半真半假。如果是在人间界死掉，那么亡者就会受到人间界的法则约束，死后的魂灵会被送往神界——或是前往下神界的地狱，或是前往中神界的天堂与净土，或是成为上神界的仙佛神明——于是在人间界死掉的人，就有了复活、转生的可能性。

但荒芜界不同。荒芜界本身的‘理法’就否定了任何复生的手段。荒芜界的法则不允许亡灵长存，在荒芜界死掉的人也不会去往神界，只会在这片无尽的大陆上彻底消失，绝无转生的可能。

但因为莉地娅女神赋予了我‘不死、无灭、复生’的权能，使得我可以违拗荒芜界的法则。

事实上，我得到的‘复生’权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主要是‘不死’。‘复生’权能的绝大部分，都留在生命之树与生命之果中，这也是前不久我能强行把南门雨晴等人救活的原因。当然那件事也是托开明猫的福。开明猫是镇守天界大门的神兽九头开明兽，自身所服从的法则是神界法则，而非荒芜界。所以她才能强行将南门雨晴等人死后的魂灵留下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就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就算她自身是神界法则的产物，但身处荒芜界中的她，很难用神界的法术违抗荒芜界的法则。在不违背荒芜界理法的前提下，她的法术可以随便用。但在违抗荒芜界理法的情况下，如果把话说得中二一点，她的所作所为可就是逆天之举呢。

但这么一说，我就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荒芜界，没有界主。

但荒芜界本身有着它自己的无数法则。

那这是不是说明，荒芜界曾经，是有过界主的呢？

毕竟始祖妖王也说过，在那个神秘的万妖之国中，就有前后两任的界主。界主应该也是可以换人的。

我猜可能是前任荒芜界界主下台之后，还没有人够资格当新一任荒芜界界主，所以才使得荒芜界界主的位置一直空了下来。

但前任荒芜界界主是谁呢？又为什么会离开界主的位置呢？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始祖妖王。

嗯……只是出于我的某种直觉。当然不全是直觉，也有一部分推测。

就目前我所知道的情报来看，始祖妖王是当前所有生物中，寿命最长的一位。很有可能在恐人时期她就存在了。我们在阿仑隽连边泰的地城里发现的龙头石像，很可能就是恐人将始祖妖王视作神明，为了膜拜她而按照她真身的样子所打造出来的。

而莉地娅女神的‘创世’传说，显然发生在恐人时期之后。

始祖妖王不知道我在偷偷揣测她的身份，静静地继续给我解释权能的事情。

“莉地娅虽然不是界主，但她也因「权柄割裂」这个法术，分摊到了许许多多的权能。”

听到这里，我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师父，你也有权能吗？”

“……有。”始祖妖王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想要吗？”

“「权柄割裂」您也会吗？”我又问道。

“嗯。”始祖妖王轻轻颔首，“毕竟……「权柄割裂」这法术，就是我创造出来的……”

我下意识地一捏拳。

恐怕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了。

“其实，我也不剩多少权能了。”始祖妖王轻缓地说道，“而且，之前，我也给过你权能。如果你还想要的话，让我想想……”

始祖妖王开始认真地考虑给我什么样的权能比较好。

而我听到了她的话，则猛地一皱眉头。

她说，她给过我权能了？

忽地，我脑中电光一闪。

是她当时赋给我的那未知的恩惠，「天地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