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始祖妖王微微偏头，像是听到了什么陌生的名词，半晌才回想起来，好看的湛蓝眼瞳中涌现出了一丝丝怪异，“是……莉地娅的那些？”
“嗯。”我没察觉到始祖妖王的异样，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我被四大天使长之一的加百列暴捶了一顿……”
始祖妖王继续回忆了两秒，而后才踮起脚尖，轻轻地用手揉了揉我的额头，“那些天使长，应该都是天灾巅峰。你打不过她们，很正常的。”
说是这么说，但我被加百列狠狠吊打了一顿，就算再怎么调节自己也觉得憋屈啊。
更何况。
“我是在沙雕城附近被加百列袭击的。而我遭遇加百列的同时，我的同伴们在变态城则遭遇了昆尼尔的偷袭。”我简单说明起了先前的情况，“据伊依一所说，昆尼尔的眼睛可以破解一切幻术，是能破除万般虚妄的神眼。李二狗说，这是天使长米迦勒独有的能力……”
“……”始祖妖王没吭声，等着我问下去。
“师父，那真的是米迦勒的能力吗？”我说到一半，又撇了撇嘴，“刚巧在加百列袭击我的时候，昆尼尔就使用着那种能力去偷家，就算是想认为两者没有联系都不可能。倒不如说，我更想问的是，一个人、或者说是天使的能力，真的可以‘借’给其他人？”
“……”始祖妖王偏头垂目，思忖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可以的哦。不只是那群玩偶，我也可以做到出借能力。同样，你也可以，任何一个拥有一定魔力的人，都可以。”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种能力？倒不如说，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有谁的能力可以出借！”
就算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异世界旅行者，来到荒芜界没多久，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地劫级的高手了，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不，你听说过。”始祖妖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看着她一脸认真，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模样，就总想伸头过去亲她一口。
“我确实没听说过。”我嘴角微微抽搐，没有听过就是没有听过啊，“师父你说我听说过这种能力，是有什么根据吗？”
始祖妖王听到我的话后，缓缓抬起手，指着我的胸口，轻轻戳了两下，“你说谎！”
声音软软濡濡的，我有点怀疑她在卖萌。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谎的……”我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满头黑线。
然而下一秒，始祖妖王却吐出了一个令我脸色一变的词。
“恩惠。”
听到她的话，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严格讲，我、洛姬、莉地娅以及四方灯神所使用的‘恩惠赋予’，是那种术式的修改劣化版。”始祖妖王轻声说道，“那术式的名字，叫「权柄割裂」，是用来分离「界主权能」的术式，但其中的原理却也适用于一般的能力与法术。故而将「权柄割裂」中割让「权能」的部分摘除，再稍稍加上一些限制，就成了你们耳熟能详的「恩惠赋予」。”
我怔怔地听着始祖妖王说，自己则讲不出什么话来，脑海中则一瞬千念。
莉地娅女神被视作神圣莫里曼王国唯一无上神的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女神可以通过赋予恩惠的方式，让许多人称为拥有魔力的「勇者」。
但……我没想到这种能力居然是每个拥有魔力的人都可以使用的。照这么说，如果是别的什么拥有魔力的人——就比如我，之类的。像我这样拥有魔力的普通人，如果能使用「恩惠赋予」的话，放在‘莉地娅女神创世’的那个年代，岂不是也可以制造出一批批的忠诚信徒？
不过既然这法术是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的，那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除莉地娅、四方灯神、魔王及始祖妖王之外的什么人赋予过谁恩惠呢？
等等，刚刚始祖妖王说，所谓的「恩惠赋予」，就是将「权柄割裂」中的「权能」部分剔除，在加以限制？
我暂且先不追究那所谓的「权能」是什么东西——她刚刚提到的限制是什么？
“师父，你刚说的，在「恩惠赋予」中被施加的限制是什么东西？”我揪住重点，连忙追问。
始祖妖王听后静静地看着我，“每个人施加的限制都有所不同……比如莉地娅的，她施加的限制，就是‘被她赋予恩惠的人，无法再被其他人赋予恩惠，同时也无法赋予什么人能力’。道心雪的限制是‘修习她的法术的人，若道心浊染，则将日趋疯魔，最后自取灭亡’。洛姬的限制则是‘接受了魔王恩惠的人，要是再去接受莉地娅的洗礼，就给我原地爆炸十三次’。”
我一阵无语，这蛇皮的限制条件，还真有阿达拉的风格啊。
但我此刻也顾不上吐槽了，皱眉开口：“照这么说……我当初的女神恩惠残灯复明，并不是莉地娅女神通过正规的洗礼所赋予的恩惠，所以我的残灯复明能力上并没有莉地娅女神的那种限制，所以我后来才能接收阿达拉的魔王恩惠？”
“不全对。”始祖妖王模棱两可地说着，用手摸着我的胸口，似乎在感受着我体内的几股魔力，“莉地娅是给了你限制的……如果你敢背叛她，就原地爆炸十四次。大概就是这种限制。”
“？！”
Wtf？！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同时，始祖妖王又轻飘飘地追加了一句。
“而且，她当时赋给你的那什么「残灯复明」，并不是‘恩惠’。”始祖妖王微微合上眼睛，目光眺远了很多，“这是「权能」——大宇宙界主的界主权能——不死、无灭、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