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潇蹙着眉替她理了理发丝,随后紧紧握起她的手,什么话也没有多说,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他怎么会没有听见梦云兰说的话,他的眼里是风景,心里却是跟他一起看风景的人。
梦云兰的心思很重,容易想到别人根本不在意的事情,这些事情却足以让她难受很长时间,秦子潇不愿意多解释,却愿意用行动告诉她多想了。
回到客栈,梦云兰没有半句话,沐浴后就撇开秦子潇沉沉入睡。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下心思。”秦子潇在她身边躺下,用指腹轻揉开她微皱的眉。
梦云兰迷糊的推开秦子潇的手,翻身背对着他。
秦子潇收回手,微微叹息,吹灭烛火后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梦云兰醒来的时候,秦子潇不在房里,桌上却摆着早膳,她摸了摸汤碗,还是热的。
一时饭毕,还是不见秦子潇回来。
梦云兰推开房门想去问问慕容策,二来也是私下问候。
“王妃。”昨儿那女子刚好前来敲门。
“有什么事吗?”梦云兰轻声问道。
“王爷和少东家一早去了县令府,吩咐说王妃醒了之后就出发。”
“好。”梦云兰回头看了一眼整洁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行李都已经被秦子潇拿上了马车。
一路跟着女子走出客栈,那辆朱红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却不见另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梦云兰随口一问。
“小女姓乔,名雪薇。”
梦云兰点点头上了马车。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停在了县令府门口,梦云兰下了马车,看着秦子潇缓步走出正门,一道门槛的距离却恍如隔世。
“王爷,王妃,慕容公子一路平安。”县令在马车旁拱手相送。
慕容策看着秦子潇和梦云兰上了马车,才上了自己的黑马。
马车里,梦云兰头枕着秦子潇的肩,轻抚银镯上的雕花。
空气里的清香让秦子潇狠放松,柔声道:“今日就能到卞庆。”
“嗯。”
残阳染红天际的时候,他们的马车进了卞庆城门。
街上的百姓见到朱红的马车就让出了一条大路,同道的其他马车也都自觉的停下来让他们先行。
梦云兰看着夕阳下的卞庆城,人来人往,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不会围着她和秦子潇转。
慕容府霸占了整条街,一面是府上,一面是镖局和驯马场,这条街也因此得名慕容巷。
马车进了牌坊又行了一里路才在正门前停下,府门外早有一堆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位老者迎接。
秦子潇下了马车后,连忙就有下人在马车前放了踩脚凳。
可是秦子潇并没有让梦云兰自己下来,而是在众目睽睽里,双手抱她下了马车。
众人的目光都有些惊愕,秦子潇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柔情似水了,梦云兰看起来也是早已习惯。
行礼之后,老者又叫人带他俩先去厢房休息。
慕容府的院子虽然没有王府大,但论花草的种植和装饰,均不是王府能够相比的,谁让秦子潇那么喜欢单调的黑色,以至于王府的前院给人一种很强的压抑感。
慕容老爷安排的西厢房竟是坐落在池塘上,绿水顺着池塘中央的假山而下,水面的荷花在荷叶的衬托下分外妖娆。
灰色石板路两边的石柱上镌刻着不同姿势的马,或伫立,或仰天,或奔腾,神情各异,栩栩如生。
梦云兰忍不住夸赞道:“很漂亮的院子。”
带路的下人笑道:“王妃,这院子是老爷特意请人设计修建的,以前王爷来的时候一直都住这儿。”
梦云兰瞟了一眼秦子潇的背影说道:“是吗,慕容老爷费心了。”
屋外风景如画,屋内的装饰却非常符合秦子潇的品味,清一色的暗调,唯有墙面上挂的那副山水画里有半点妃色,就连床前的流苏帐子也是灰得不能再灰。
“王爷,王妃,先休息着,小的这就去打水。”
抛开压抑的颜色,梦云兰笑道:“谢谢。”
那人不知梦云兰一向对下人很好,只当是王妃一时兴起,但也足以让他暖心了,忙一面说着不客气一面关上了房门。
秦子潇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