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空气里有春泥清新的味道,这让梦云兰的心稍感平静,酒也醒了不少,仿佛也已经没了昨晚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梦姑娘!”圆子里的老者笑着挥手道。

“向大夫。”梦云兰回敬着笑容道,“这是我带来的酒,喝一些暖暖身子。”

向大夫不客气的接过酒壶,浓烈的酒香在他的嘴里回味无穷:“好酒!”

“向大夫,你知道怎么才能放下么?”梦云兰垂下眼问道。

“放下?”向大夫笑道,“就像这样……”他干脆的将手里的酒壶扔向一块大石头。

“啪!”刺耳声中,陶瓷做的酒壶瞬间惨烈的碎成了很多片。

梦云兰朱唇轻启:“如果,是一个人要怎么办?”

向大夫轻抚胡须道:“迟迟放不下,是因为还未伤到最痛处。”

“是么……”

“梦姑娘,若你能学着事事泰然处之,放下你的心性,病,就能好起来。”向大夫抄起镰刀,继续捣鼓自己的草药。

梦云兰默默的拾起地上的碎渣,握在手中,离开了药园。

这条青石板路,变得格外绵长。

回到别院里,梦云兰取下银镯,合着银簪,轻轻放在秦子潇的长剑旁边。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出了房间。

“噗!”推开门的瞬间,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梦云兰按着剧烈抽痛的心,靠着房门,跌坐在地上。

一直骄傲活着的梦云兰,从未向别人低过头的梦云兰,竟然会狼狈成这样。

“果然是我的心性太高了。”梦云兰擦去嘴角的血,自嘲道,她口口声声说着和离,却接受不了它真的到来了。

一直找不到梦云兰的彩云刚好看到了她倒地的一幕,忙不迭抱起她,惊呼:“云兰!”

“没事。”梦云兰站起身笑道,“是我的病还没有好。”

既然梦云兰不愿意说,彩云也不会一直戳人痛处,整个下午都陪着沉默不语的梦云兰散步。

转遍了整个前山后山,梦云兰打发走了彩云,在别院里收拾出力另一间厢房。

直至用过晚膳,秦子潇还是没有回来,梦云兰的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但还是什么都没做就睡下了。

轩辕纪已经替西门泽确定了吉日,就在后日,所以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梦云兰也不想再管什么秦子潇了。

既然确定了要和离,那就要干脆一些。

一夜无话。

梦云兰一早起来梳洗完毕后推门而出,下意识看了一下秦子潇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

她信步走到前院,主屋前已经挂好了喜庆的大红色绸子。

“师姐!”青衣少年们齐刷刷的给梦云兰打招呼。

“好好!”梦云兰笑道,这里看起来很正常,没有秦子潇的气息和影子。

再看一眼屋内坐着喝茶的轩辕纪,两天不见秦子潇,他没有半点担忧的神色。

算了,干我什么事了,要死要活跟我有关系吗?!梦云兰如是想着,在轩辕纪身边坐下。

“兰丫头,心情不好?”轩辕纪依然闭着眼睛闻着茶香,梦云兰带来的负面情绪很明显。

“没有。”梦云兰自顾自的斟茶,一闷头喝了好几杯。

“这是茶不是酒,你这样喝只会伤了身。”轩辕纪睁开眼不满的皱眉。

“心都伤了,还要身做什么使?!”梦云兰几乎是脱口而出,忙不迭的捂着嘴,真想给自己抽一个大嘴巴,怎么变得这么愚蠢了。

轩辕纪笑道:“因为子潇不在?”

“师父!”梦云兰的语气略带责备,果然只有她不知道秦子潇的去向,但她也不打算问。

轩辕纪眼里满是看透,眼角的鱼尾纹都带着笑意:“你不问问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