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略坐了片刻,梦云兰才跟着赵管家到了给她安排的厢房休息。

房里早已经有了暖炉,只可惜这暖炉也暖不了梦云兰寒了半截的心。

只见春花抱着一个包袱神神秘秘的跑了出去,梦云兰也无心多问,她太累了,只想在床上睡一会儿。

春花再回来时,梦云兰已经睡熟了,她轻轻叹息,将手中的朱红色雕花袖炉放进被子里,捏捏被角,放下流苏帐子,呆坐在床边,静听梦云兰平缓的呼吸。

“春花姑娘。”赵管家在屋外的院子里轻呼。

春花搓着冻红的小手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赵管家,有事吗?”

“刚刚收到的战报,叛军节节败退,太子殿下和王爷一路追着,现在应该过了蒲家庄了。”

“那太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叛军了!”春花打心眼里高兴。

赵管家笑道:“王妃平日都喜欢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瞧着天色也差不多了。

“清淡一些就行了,不必刻意。”

“好。”赵管家笑着点头而去。

春花回到屋里,本想立刻把战况告诉给梦云兰,但看着她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的小脸,最终作罢,她不能让梦云兰太担心了。

直到晚膳前喝药,春花才叫醒了梦云兰,此时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春花,有消息吗?”梦云兰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战况,就算和秦子潇再怎么吵,她也无法否认秦子潇是她夫君。

“奴婢知道有句话不该说,但是奴婢还是想替王爷问问……”春花的眼里满满的真切。

梦云兰放下药碗问道:“问什么?”

“王妃的心……”到底在不在王爷身上。春花欲言又止。

梦云兰莞尔一笑,并不正面回答:“春花,我是王妃,是王爷的正妻。”

春花的心里把这句话翻滚了很多遍才道:“这样奴婢就放心了。”

“放个什么心……”梦云兰笑道,“还不快去传晚膳,你要饿死我吗?”

“奴婢这就去!”春花夺过梦云兰手里的空碗,忙不迭跑去小厨房。

梦云兰想着要站起来去桌边坐下,不曾想,刚穿上鞋子站起来,一阵伴随着恶心感的眩晕再次出现,她眼前一黑,幸而扶着床沿,才没有倒下。

良久,梦云兰再次睁开眼,恶心感倒是没了,但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事物,桌椅板凳案台铜镜屏风全跟着一起打转。

骨心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再也坚持不住了,鲜亮的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压着胸口闷哼一声倒地,逐渐失去了意识。

手里端着食盒的春花刚好看到这一幕,惊得丢开手里的东西,一个健步抱起倒地的梦云兰惊呼:“王妃!王妃!”

眼瞧着叫不醒,春花忙不迭把她抱上床,夺门而出,在院子里高喊赵管家快去找大夫来。

请来的大夫把完脉后,摇头道:“王妃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就中了毒,今日毒发……”

“别说没用的,就说你能不能治,王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张大人揪着心问道,梦云兰刚来县令府就出事,他的心里万分愧疚没有照顾好王妃。

春花咬着嘴唇,坐在床边为梦云兰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

“老夫无能……老夫是第一次见到这毒……”那大夫佝偻着腰,不停的摇头,他也为难啊,从未见过的毒竟然还在王妃身上。

那大夫继续说道:“不过老夫可以先为王妃开安神药。”

“还不快去!”张大人无意为难大夫,看样子,那大夫也的确没有办法解毒。

“春花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大夫写药方的空档,张大人悄声问道。

春花也是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今儿才知道梦云兰是中毒,忙道:“王妃在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身体不好,每日都要喝药,至于急火攻心,奴婢想,大概是因为战事……”

“啊!”梦云兰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钻心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双手拼命按压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这样能减轻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