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内,不同人马连续两次刺杀梦云兰,两次皆因秦子潇而失手,皇上的心里非常想知道是谁比他更按捺不住,命令着来人:“去查,去查是谁在朕的后面动手!”如果真是南墨初,他就只等着坐收渔利。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王府门口的侍卫定睛一看,是梦云兰带着春花,他连忙高呼:“快开门!王妃回来了!”

再回头时,秦子潇的身影也已经出现:“王爷又回来了,快开正门!”

一天之内,肃北王府的两个主子,两进两出。

梦云兰翻身下马抱着春花,直接回了后院,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一面为她把脉,一面吩咐莫管家找来止血草药,纱布剪刀等一系列东西。

看着梦云兰独自一人忙忙碌碌,夏雨几个帮不上忙,个个急得眼眶渐红:“王妃,春花姐姐没事吧?”

“没事!快去打水来!”梦云兰一边吩咐,一边开始脱春花的衣服。

“好!”夏雨一个箭步冲出去,差点撞到拿着东西而来的莫管家。

秋月接过莫管家的东西说道:“谢谢莫管家。”

莫管家点点头,他知道处理伤口要脱衣服,便只在外面侯着。

端着一盆热水的夏雨走进来,顺便关上了门。

只见春花肋骨处,有几道横向伤口,鲜血不断往外冒。

梦云兰用热水简单清洗了伤口,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刀伤,还好不重。”

确认了伤口,梦云兰熟练的上药,缠纱布,三个丫头看得目瞪口呆:“王妃还会疗伤?”

梦云兰就着端来的热水洗了手,为春花穿上干净的衣服:“简单处理罢了,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不深,让她好好躺几天就没事了。”

夏雨给端来热茶:“奴婢替春花姐姐谢谢王妃。”三个丫鬟都同时行礼。

梦云兰接过茶:“你们要谢,就去谢王爷,若不是他,我也救不了春花。”

夏雨也很想去感谢秦子潇,可他现在正在审问被称为主人的男人。

那个男子跪在书房中间,干裂的嘴唇,来回打架的牙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如果,本王要杀了你······”

男人猛然抬头:“你不能杀我!”

“为何?”

男人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心里期望着有人能来救他,秦子潇一抬手,吓得他额头间渗出了汗珠,却只是几个侍卫押着他进了小黑屋。

“王爷,要看守吗?”一个侍卫回来问道。

“不需要。”

不远处的枝头间,还留有随着枯叶摇曳而啼鸣麻雀,秦子潇徘徊了片刻便朝着梦云兰的院子而去,抄手游廊间有一抹淡淡的兰花清香,路过花厅时,他自然的停下脚步,仰首凝视着匾额上的题字,双眸含笑,轻声呢喃着:“生平天下瑞,和谐世间春。”他喜欢把自己当做主人的梦云兰。

秦子潇到后院的时候,梦云兰正窝在葡萄架下的摇椅里养神,三千青丝似瀑布落在腰际,微蹙眉的动作,让他有些动心。

抛开不真切的感受,秦子潇冷声道:“梦云兰。”

梦云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身黑的秦子潇:“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太阳?”

屋内的春花已经醒了,夏雨连忙出来告诉梦云兰,却碰见了二人正在对话,想着快跑,却还是被秦子潇看到了,只得硬着头皮屈膝行礼:“王爷。”

梦云兰猛然起身:“春花醒了吗?”

“是。”夏雨的话音未落,梦云兰已箭步进了屋,秦子潇自觉的跟在她后面。

梦云兰停下脚步:“你跟来做什么?”

“本王救下的人,等着她给本王道谢。”

梦云兰呆在原地,琢磨着这句话,是在理,可是从秦子潇冰冷的嘴里吐出这句话,听着很不舒服。

屋内的秋月和冬雪看见进来的是秦子潇,连忙跟着行礼:“王爷。”

春花忙挣扎着坐起来,肋骨处的阵痛让她眉头紧蹙:“多谢王爷相救。”

一旁的夏雨一个劲的说着梦云兰疗伤的熟练手法。

秦子潇刚想张口询问,梦云兰却打断了他:“王爷,春花现在需要静养。”

梦云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让他的心沉入谷底,一开始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房间。

夏雨自知说错了话,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言语。

梦云兰坐回床边问道:“春花,你感觉如何?”

春花的心里逐渐看重梦云兰,很想给予她一个微笑,但是笑意伴随着疼痛到了嘴边竟是苦涩:“好多了,多谢王妃相救。”

春花真挚的灼热目光,让梦云兰明白了她的心意,自己一开始在梦府的自大,到了这一刻才彻底悟了,她当初想凭借一己之力的想法,如今变得可笑至极,到头来还是靠了秦子潇。

孤立无援是梦府彻底倒下的根本原因,而后,若想要在都城立足,若想要王府不成为皇上手里的茶杯,梦云兰必须寻求各方帮助,以友得力,这条路才能走下去,为了自己,为了秦子潇。

是夜,秦子潇的亲卫队已经暗暗回府,他们躲在暗处,整装待发,只为跟随秦子潇抓住大鱼。

秦子潇的脸阴沉在黑暗里,让人摸不准在想什么。

子时初刻,新月躲进了云层,光晕似刀鞘的寒光落在鬼舞的枯枝间。

被关起来的男人按捺不住了,他一心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既然圣上不能来救他,他只能自救,一心翻窗而逃的他,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如此顺利。

埋伏的人依照秦子潇的安排,忙悄然跟上了他,随后而来的是血色锦衣的秦子潇:“南墨初,你的算盘打错了。”

那男人出了王府就往南郊的城隍庙方向跑去,亲卫队迅速包围了这块荒废已久的地皮。

那男人晃进去之后,轻吹口哨,半晌,一个用斗篷包裹全身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压低声音斥责道:“你还敢回来?!”

那男人连忙跪下说道:“圣上,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肃北王会在林子里,小的……小的为了保命,只能放了肃北王妃啊……”

黑暗里的影子一脚踢开他:“没用的东西!”

男人闷哼着倒地,暗影两眼毕露寒光:“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没人跟着你?!”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小的一心想跑出来……没……没注意……”

“不好!”黑影暗呼,抓起地上的男人就要跑。

为时已晚,一抹血色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秦子潇靠着门,双臂抱在胸前:“本王得好好感谢你有这般愚蠢的手下,你也是忘了本王与你说的话。”

斗篷男人取下蒙面,露出南墨初特有的痞气。

“既然不记得了,本王再说一次,你南墨初十年内不得于本王动手。”

“我没有跟你动手!”

“你动本王的王妃,这笔账,本王记在你头上。”

南墨初嘴角带着嘲弄:“你果然是很看重,我也确定,你现在不敢杀了我。”

秦子潇一面冷笑,一面让出路:“是吗?”

只见外面的亲卫队已经拿下南墨初所有的手下。

南墨初看着自己的生死弟兄个个都被秦子潇的手下狠狠掐着脖子,心中的怒火顿起:“秦子潇,你太卑鄙!”

“卑鄙?在这一点上,本王可不如你,本王现在抓了你的人,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秦子潇!我可没有动你的王妃一根毫毛!”

“本王也没有动你的人半根毫毛。”

“你想要什么?!”

“要你告诉本王,南疆土匪窝在哪。”

南墨初撇开头:“我不知道!”

秦子潇示意亲卫队用力:“你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痛苦的呜咽声顿起,南墨初闭上眼睛,她没有秦子潇冷血,不忍见到自己的人受此折磨,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大喊:“住手!”

秦子潇又示意亲卫队松手道:“想通了?!”

南墨初瞪着眼前的人:“秦子潇,你真的太无耻了!”

秦子潇一步步靠近他道:“彼此彼此,说吧,在哪?不要让本王问第三次,只要你说了,本王立马放了所有人。”

南墨初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黑虎崖!”

秦子潇一惊:“不是你的人?!”

“我从来没说过是我的人。”

黑虎崖在东越都城外的西北郊方向,不过是一个山头,但要上山就必须攀爬悬崖,加上山上常年闹老虎,因此被称为黑虎崖,崖上的一窝人长期为皇上效力,他们只图银子,因此皇上也没有刻意打压他们。

南墨初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在都城外闹事。

“可以放人了吧?”南墨初问道。

秦子潇示意放人:“记住你与本王的约定!”

亲卫队走后,南墨初傻傻的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带着自己的人悄然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