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蓝颜原本是打算留夜照顾黎秋明的,但是楚柠坚持想要亲自留下,何况,黎秋明倒下了,黎董事长也住院,黎氏的正常运作不能耽搁,慕蓝颜需要回黎氏照看生意,还要去关注吴琳琳伤人案的进展,实在不适合留夜照顾黎秋明。
慕蓝颜本不愿意把这么费神的工作让楚柠做,不过,也实在犟不过楚柠,只能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不用,我会在外面偷懒睡觉的。秋明和睿骁的案子,就麻烦你盯着了。”楚柠拜托道。
“放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吴琳琳跑了。”慕蓝颜郑重的点点头,看看在外面的长椅上盖着楚柠的外套睡着的睿骁,慕蓝颜迟疑了一下:“孩子在这里睡,会感冒的吧?要不我带他去我那里住?去我那里,你总应该放心吧?”
楚柠也看看侧躺在长椅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睿骁,让孩子睡在这里,确实是不太好,可是,睿骁这个孩子,又比较认人,楚柠不想给慕蓝颜添麻烦,最终摇了摇头:“没关系,让他待在这里吧。这些年,他也没跟黎秋明见过,更没相处过,这次,让他清楚的知道,他爸爸为了他吃了多的苦,也能增进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等会儿我去找护士借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就好了。”
黎秋明住的是监护病房,家属是不能留在里面,只能在外面观察陪伴,楚柠进不去,就只能住在走廊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好吧。”慕蓝颜点点头,也不强求,转身走了。
楚柠站在监护病房外的玻璃处,看着里面还在昏睡的黎秋明,不禁伸手,轻轻的触碰玻璃,手指在玻璃上拂过,楚柠一边的摩挲着玻璃,虽然知道他有惊无险,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这样的危险的事情这么高频率的发生,楚柠的心脏真的受不了,楚柠真的怕有一天,他的好运气用光了,怕他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就再也醒不来了。
“如果,我们在一起,注定八字犯冲,有人受伤,我宁可我们再也不联系,起码这样,还能保持彼此的安全。知道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楚柠对着里面的黎秋明,轻轻的开口。
楚柠说完话,去找护士借被子了,好在护士很好说话,而且黎家在这医院里面也有熟人,护士去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给了楚柠,让楚柠拿去盖,只要第二天早晨归还就可以了。
昏迷里的黎秋明,虽然受了伤,但是黎秋明却做了一个美梦,梦里,黎秋明又回到了他的少年时光,手里,牵着小小的楚柠,两个人一起去圆曾经错失的约定。
黎秋明曾经答应楚柠,要带楚柠去游乐场玩的,可是,第二年,黎秋明有事失约了,等黎秋明第三年再去的时候,楚柠家已经变成废墟,自己也找不到楚柠了。
梦里,黎秋明带着楚柠去玩过山车,玩旋转木马,碰碰车,去看人为制造的星空,还专门去试着用小小的平平的渔网去抓金鱼,楚柠玩的很开心,黎秋明也看的很开心。
“小柠……”黎秋明的嘴边忍不住念叨一个名字,声音低沉,似是呢喃:“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你的小天哥……”
楚柠回来把被子盖在睿骁身上,再次看向病房里面的黎秋明时,就看到黎秋明的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隔着病房隔着玻璃,楚柠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黎秋明的眼睛闭合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应该是在做梦啊。
楚柠皱皱眉:“什么梦,能笑的花枝烂颤的?”
楚柠酸酸的用手指抠着玻璃:“总不会是做梦又勾搭美女去了吧?”
此时的楚柠,自然不知道,黎秋明梦里勾搭的美女,正是小时候的自己。
夜里的医院,总是特别安静,而且凉风阵阵,楚柠起初还能扛得住,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楚柠也能感觉到有些凉意,儿子裹着被子在长椅上睡得格外香,小脸都睡得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平日里有些认床的儿子,这次怎么这么配合,在长椅上竟然也睡得着。
楚柠穿上自己的外套,抱着臂膀,在走廊里走着,每走一段时间,就得在病房前的玻璃上看看里面黎秋明的情况,里面的机器反应出来的数字,代表着黎秋明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要机器不出现什么异常反应,就说明黎秋明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楚柠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的看着机器上的数字,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叫值班的大夫来看看。
就这么快要熬到夜里三四点的时候,睡得正欢的睿骁慢慢的坐起身,揉揉眼,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去晃晃身边的楚柠,只是这一摸,睿骁摸空了,这才完全睁开眼。
四处看了看,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妈妈抱着臂膀看着病房里的爸爸,睿骁自己穿上鞋子,走到楚柠身边,扯了扯楚柠的衣服:“妈妈,我想上厕所!”
楚柠这才回魂,赶忙伸手牵住睿骁的手:“走,妈妈带你过去。”
睿骁猛一牵住楚柠的手,发现妈妈的手好冰凉,没有一点儿温度,睿骁附手过去,帮楚柠暖着手:“暖和吗?”
“嗯。”楚柠笑了,孩子的体温,果然比大人高,平日里,楚柠也是喜欢抱着儿子睡的,因为像个小火炉一样,特别暖和。
楚柠带睿骁去了卫生间,睿骁自己去了男厕所,出来之后,睿骁又牵住了楚柠的手:“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会醒啊?”
楚柠也不知道黎秋明什么时候会醒,大夫说的他有惊无险,可是这份‘惊’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不想儿子跟着操心,楚柠回答道:“快了,你爸爸还得重新给你做手工呢。”
“可是,妈妈,手工是我自己弄丢的……”小睿骁解释道:“妈妈不是说,自己的问题自己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