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一挥手,鼓舞停息,众臣都看着一王俩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唯恐漏掉半字。江不凡故意等到歌舞声停歇,才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大王,这句话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安静,王帐之内绝对的一片安静。帝辛脸上笑意消失不见直勾勾的盯着江不凡,不凡则是淡定的直视帝辛。
闻太师拍起了巴掌,随后,王帐之内掌声如潮。帝辛一把按住不凡的肩头说到:“这句话是谁说的?”
“我祖轩辕。”
“好!说得好!”
崇侯虎一见事情没按照他的预设进行:“轩辕大帝所言乃是至理名言,江侯,可这句话也没有让你任意征伐他国的意思呀。江侯是国侯,不是王。难道江侯觉得自己堪称王者吗?”
王帐之内再次安静,姬昌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儿。不凡呵呵一笑说到:“请问崇侯,你可知本侯为何征伐黎国?”
“呵呵,据本侯所知,江侯把界碑插在了黎城门外十里处,那里应该不是桥山国界吧?”
不凡:“的确不是,但本侯必须把界碑插在那里。”
众臣一听不禁摇头,暗道:“你这不是承认自己挑衅在先嘛,这可是犯了大忌呀,还是太年轻呀。可惜喽。”
姬昌的汗都下来了,恨不能跑过去堵住不凡的嘴。崇侯虎一脸奸笑,说到:“如此说来,那黎侯并没有不臣之举,反倒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土而战。江侯,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哇!”
不凡看了一眼崇侯虎说到:“大王可知我界碑上写的何字?”
帝辛:“寡人不知,何字?”
“大商国界。”
嘶,众臣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江不凡你胆子够大,你有啥权利为大商勘定国界,这借口实在牵强。”
别人能想到的,崇侯虎自然也能想到,他哈哈一笑问到:“江侯又错了,你无权代朝廷勘定国界。”
“请问崇侯,谁有这个权利?”
“只有大王有这个权利。”
“再请问崇侯,大王能自己扛着界碑到处插吗?”
“呃,当然不能?”
“那应该由谁来插?”
“当然是我等臣子喽?”
“崇侯乃是大王最信任的北伯侯,你为大王插过界碑吗?”
“这个嘛••••••”
“别这个那个,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插过吧?你的都城里有大商的界碑吗?没有吧。我们桥山有,雍城也有。因为西伯侯和本侯都以自己是大商诸侯为荣,都以自己是大王臣子为傲。大王没做不是因为大王想不到,也不是因为大王不想做,大王是在看,看我们这些臣子怎么做。从这里大王就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善恶忠奸。我王英明!”
崇侯虎无言以对,众臣心里凉飕飕,众臣暗道:“江不凡这话很有道理呀,我咋没想到呢?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到处去插界碑。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呀,后悔哇!”
帝辛嘴角荡起笑意,拍着不凡的肩膀说:“不凡说得对,寡人的确是如此考虑的,可叹满朝文武只有江侯懂得寡人深意。想那黎侯定是不愿大商界碑立在他的都城前面,所以才和不凡你发生了冲突。不凡,你立国不久,想必子民甚少,却能灭掉代寡人不臣之国,可见你有勇有谋,将士皆为敢战之辈。你的忠心寡人明了,寡人赐你插碑之权,哪里的疆土还没纳入寡人治下,就把大商界碑给寡人插到哪里!”
“臣愿为大王插碑。”
众臣一听羡慕的直想吐血,插碑之权,这权利从没有过,但众臣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权利有多重要。同时也羡慕江不凡刚来就深受帝辛看重。
但是不凡知道,帝辛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对自己信任有加,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拉拢。黎国已灭,帝辛可没那个好心为死了的黎侯讨回公道。他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而又让人信服的解释。不凡的解释尽管不是很圆满,但这就足够了。
帝辛现在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平灭东夷,在这个时候后方绝不能出乱子,为了总目标能顺利实现,暂时的退让是明智的,但前提是不凡不能得寸进尺。
帝辛:“小江,你这样做确实不厚道,但是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帮我打东夷,谁叫你那么能打的,以后大仗恶仗全给你了?答应不?”
不凡:“老大你很精明呀,连这都看得出来。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做,但是你别想背后捅刀子。反正我是小国一个,惹急了我就不管不顾,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帝辛:“只要你以后老实点规矩点,我就对你好,该有的全都有。不老实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不凡:“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得饱。你是大王,你不能小气。”
帝辛:“这事好办。”
不凡:“成交。”
帝辛笑着拍拍江不凡,随后对众臣说:“江侯少年英雄,对寡人忠心耿耿。众卿也知道我军虽然接连告捷,但也损失不小,幸好江侯率军赶到平添一大助力,寡人决定今后作战以江侯之桥山军为先。不凡,能否平灭东夷就拜托你了。”
不凡答道:“臣愿为大王前驱。”
众臣大声称赞江不凡,就连崇侯虎都笑容满面连连敬酒。并自请为桥山军侧翼,不凡明白崇侯虎的用意,名为侧翼支援,实为监视,说不准到时候还会插上一刀。
姬昌颓然的坐在席上一言不发,姜恒楚和鄂崇禹连连叹气,暗叹江不凡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年轻就是年轻呀,就这么轻易的被帝辛和崇侯虎耍了。
闻太师笑了一下没说话,以他对帝辛的了解,不用问就知道,帝辛已经和江不凡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管双方的条件是什么,总之江不凡答应了帝辛的要求,至少在现在是恭顺的。闻太师也明白,江不凡还年轻经验不足,答应了帝辛就等于把桥山军和自己送进了坟墓。在战场上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方便了,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就可以达到目的。不过,闻太师和比干私交甚好,比干既然为江不凡说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怎么给,那就需要仔细斟酌一下。一个计策在闻太师心中瞬间形成。
目前大商旧有的格局已经很难打破了,闻太师认为应该扶持新兴的势力,对抗旧势力只有这样大商才能稳如泰山。所以,闻太师只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没有任何表态。
酒宴散尽,不凡和姬昌回到自己的军营中,姬昌正要说话,不凡却抢先说到:“仲父,自明日起您就称病吧,岐周军和桥山军合兵一处,全部停从我的调遣。”
姬昌:“凡儿,你。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就依凡儿。”
“仲父,你还要告诉姜恒楚和鄂崇禹,到时候,要他们随我行事。”
“这个没问题。不过凡儿,你真的有把握吗?东夷联军装备不行,但作战勇猛,你那六个弟弟就是死在这里的。你是独苗哇,万一有个闪失,你叫仲父我如何向你母亲交待呀!”
“呵呵,仲父放心,凡儿自有安排。仲父只要保证岐周军能够听从我的调遣就好。”
“好,咱们爷俩就搏上一搏,就算仲父一命相抵,也绝不让你出意外!”
“仲父,您何必说着丧气话,有我在你怕个什么,放心啦,早些休息。”
正在这时,黑罴来报:“西伯侯、主上,闻太师来了。”
姬昌:“快请!”
不凡:“仲父,你还会死回避吧,做好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