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的安排,将商人们分门别类,需采购的类似粮食布匹、种子工具、牲畜等等这些都交给九衣、谢智和田翠来商谈,不凡主要负责接待大客户,也就是不凡说的识货的人。正厅之内热热闹闹,偏堂里只剩不凡一人坐在那里,拿着一捆竹简在那装模作样。没用多久,谢智领进一位身材圆滚滚的中年男子,男人身穿黑色长袍,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双手交握满脸含笑,就像是一尊大度弥勒佛。

“公子,这位先生想和您单独谈谈。”

谢智说完这句之后在不凡耳边低语:“此人乃是雍城首富。”

“敢穿正色,又是首富,能活到今天没被人暗算,看样子活得还挺滋润。此人城府颇深,请进来吧。”

那人迈步进入偏堂,不凡站起身来拱手道:“本公子刚到雍城,还未及拜访雍城士绅,不想先生却先我一步,不凡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那人连忙拱手还礼,脸上却依旧是淡定从容。不凡暗中赞叹,看来此人不是个普通人,一般人就算富可敌国,也没有见到贵族先行礼而不大礼还之的,此人莫非也是贵族?二人坐定之后,胖子先开口了。

胖子:“江公子太过客气了,公子家贵为轩辕后裔,令我等仰望。今日来拜访公子也是应该。在下太甲,在雍城做些生意,不敢自夸,公子想买的想卖的在下全都能办,包公子满意。”

不凡心说你叫这名谁还敢跟你做生意,都不是一般的假而是太假,你能活到现在还真不是个凡人。

不凡:“本公子此来雍城一是为让家母散散心,二是为族人采购些物资种子和农具。既然先生有此本事,本公子也乐得清闲。只不过这些琐事都是家母打理,先生不如直接去和家母商谈。”

太甲:“在下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拜访公子,以解在下心中对轩辕天帝的敬仰之情。来人,把礼物呈上。”

八个壮汉抬着四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太甲一一打开箱盖,不凡一看心中大喜。白的、黄的、红的、绿的还有一箱绫罗绸缎。黄的是黄金,一个个金锭大如马蹄,摆在那里实在是让人想将其拢入怀中。红的绿的各色玉石玛瑙、珊瑚琥珀、珍珠玳瑁光灿灿诱人垂涎。这些东西在现代价值连城,看来在古代也算是奇珍异宝了。不过这一项白花花的贝壳是啥东西?谢智在一旁耳语提醒不凡,这是商朝的货币,也就是钱。

商朝流通的货币是贝币和甲币。贝壳和龟甲板是从南海伯虑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枭阳国、张弘国(今广西、广东、越南、泰国、柬埔寨、印尼、马来西亚等国)通过陆路或海路运往朝歌。南海所产的一种中间有开口的贝类和龟板经加工、打磨、钻、刻、测量尺寸后,把贝币按大小分成:大贝、壮贝、么贝、小贝、不盈小贝。

从贝币形状上看以白色居多,空心、口细长、多对齿、背隆起或人工磨背式,两端常有磨孔,便于穿系携带。从其计量单位看,以数计值,贝数越多价值越高,少则低,具体实行“朋贝”制。

即1朋为大海贝5或小海贝10。从其职能上看,它既是非金属自然物货币,又是先秦商品交换中的一般等价物。货贝即财富,通过等价交换,满足需求,显示富有程度。那么贝币的价值有多高呢?举个例子。商王武丁的老婆妇好,在她的墓葬里除了仪仗、工具、用品、饰件、杂器等755件殉玉外,还有贝币高达7000枚,即700朋贝。若按西周共王三年裘卫(音河,即古代温酒的铜器)铭文载意,裘卫用值80朋贝的瑾璋(即玉质礼器)换了矩伯的10块田计算,妇好700朋贝可换近90块田,可见财富之臣。

太甲给不凡的这箱子贝币大约有200朋,能换25块田,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不凡在脑海里把这箱贝币的价值来回换算,在即将晕头的时候,得出一个精确的结论。

“好多钱!”

不凡内心激动表面平静,他请太甲坐下之后,命人端来百花茶。

“所谓无功不受禄,太甲先生这礼有些重了。先生如有所求,还请明言。”

太甲哈哈一笑说:“普通人若见这些财物。怕是早就心慌气短,两眼放光了,而公子却视若无物,公子气度着实令在下钦佩。”

不凡心说:“我不是视若无物,我是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你能给我换算成人民币吗?换成银子也成啊。”

既然不知道准确价值,那就装装清高呗。不凡呵呵一笑说:“我们轩辕一族虽然不是王侯,但也是流传万年的世家,些许钱财算不得什么。”

太甲脸上一僵,额头冒出细汗,他突然冲门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八个壮汉走进堂内,太甲嘴里连说:“抬抬抬。”

不凡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装逼装过了,这胖子生气要把这些财宝都抬走?这也太小气了吧,送人的东西还能当场拿回去?不凡正想出言阻止,却听太甲说到:“抬抬抬,再抬!”

八个壮汉转身出去,不大工夫又是四个大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之后和前四个箱子所装之物一模一样。不凡心中大喜过望啊,这还没把马鞍马蹬货卖识家呢,就有了这么大一笔财富,早知道装逼能挣钱,干啥还跟师父过了那么多天苦日子。不凡决定,将装逼进行到底。这次,他连看都不看了。

太甲一见不凡的样子,脑门上的汗出的更多了。就在他一挥手正要再喊“抬抬抬”的时候,不凡阻止了他。

“先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才我说了,无功不受禄。这笔财富对于先生来说也不算少,先生究竟为何要送本公子如此重礼,不妨直说。”

太甲站起身来躬身一礼说:“实不相瞒,在下看中了公子那两位护卫的兵器,在下只想知道,那些兵器公子是如何得来的。还望公子以实相告,只要公子告诉在下那兵器的出处,在下再送公子四箱财宝。”

听了此话,江不凡心中乐开了花,他等的就是像太甲这样的人傻钱多又识货的家伙。不凡随手一挥,谢智退出偏堂关上了门。不凡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靠近太甲。

“太甲老哥,我听说你是雍城首富,那么你想成为天下首富吗?”

太甲眨巴着双眼看着忽然变得很猥琐的江不凡,想答又不敢回答。但他略有急促的呼吸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商人,有谁不想成为天下首富的?如果有那也是因为他已经是天下首富了。太甲咽了口唾沫说:“江公子,太甲很笨,您的话我不太明白。”

不凡:“如果我告诉你,那几件兵器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想和你联手做这个买卖,老哥哥你意下如何?”

太甲一头栽倒在榻上,幸好二人是席地而坐,否则太甲一定会栽的头破血流。太甲利索的爬起来,一把攥住江不凡的手喊道:“联手联手,必须联手。江公子,不,不凡老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我是哥你是弟,你让我咋地就咋地。”

不凡呵呵一笑说:“那咱们就仔细谈谈?”

“谈,必须谈,不谈仔细了都不成!”

细谈之下江不凡才不有的发出感叹,感情军火生意在这个时代也是利润最高的生意呀。这太甲名字不咋地,能力着实让不凡钦佩。难怪他是雍城首富,这厮除了有大片良田上百家商铺之外,还有矿山和冶炼作坊,是雍州乃至整个大商朝西北地区最大的武器制造商。而且这厮还挂着个官职,因为他是西伯侯姬昌的亲小舅子。是姬昌的夫人太姒最小的弟弟,有这身份这背景,他要不成首富才是没天理了呢。

太姒,姒姓,出生在夏朝君主夏禹后代有莘氏(今陕西省合阳县)部落,属莘国,周武王嫡母。

西伯侯姬昌在渭水之滨遇到太姒,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心也颤了腿也哆嗦了,口水也流出来了。当姬昌后来知道太姒仁爱而明理,生活俭朴之后,姬昌就哭着喊着非太姒不娶。传说俩人结婚的时候,因为渭水无桥,姬昌就大肆破坏原始森林,伐木作舟于渭水上以舟为梁,舟舟相连架成浮桥,随后姬昌欢蹦乱跳的亲迎太姒,场面极其盛大。《诗经》中那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就是太姒和姬昌的爱情故事。由此可见,姬昌长子伯邑考的性格很像太姒,而姬发那活泼的性子绝对是完全受了姬昌的遗传。

入门之后,太姒仰慕长辈之德,效法太姜(周太王正妃太姒的太婆婆)、太任(周王季历正妃太姒的婆婆),旦夕勤劳,以进妇道。太姒尊号为“文母”,姬昌理外,太姒治内。太姜、太任、太姒合称“三太”,后世以“太太”作已婚女性的尊称,代表贤德直追三太。

太甲有这样一位说话算数的姐姐,这让江不凡暗下决心,必须将这个小舅子牢牢绑在自己的腰带上。除了因为可以通过她和姬昌一家搭上关系之外,还因为这位小舅子是个有钱也敢花钱的主,他很实在呀,在江不凡面前实在的像个幼儿园的小宝宝。

就这样,不凡和太甲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而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这种友谊以竹片片的形式记录下来,与此同时俩人指天发誓,谁若说了不算谁就变成穷光蛋。不凡对于太甲敢拿变成穷光蛋来赌咒发誓很是满意,这说明太甲是真心要和不凡合作。因为一个像太甲这么成功的商人,最怕的就是人活着钱没了。所以,不凡和太甲之间的这种技术和资源的联合,可以说是互利共赢。精钢这种战略资源普通人是无福消受的,也只有像太甲这样的有身份、有实力、有背景的人,才懂得其价值究竟有多么惊人。更为重要的是,不凡可以通过太甲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