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镜夜深深一笑:“一开始,从一开始。”

暖暖的微风拂过,漫天的迎春花烂漫。

执素抱拳而来:“皇上,属下无能,拦不住梦音姑娘。”

“梦音姑娘?”心水不解,问道。

南宫镜夜蹙眉:“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执素为难道:“梦音姑娘反悔了,她说,她一定要做这东宫的皇后。”

“镜夜,这...”心水着急。

南宫镜夜一把攥住心水:“没事的,我去看看。”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梦中逃婚而走的身影。

匆忙而又决绝。

犹如醍醐灌顶,心水心里咯噔一下。南宫镜夜有事瞒着她,而这件事跟红玉有关。他耽误了时辰,也应该是为了见梦音。

“不必去了,我来了。”曼妙的身姿,俏皮的性情,双手环在胸前,十指紧扣的手十分碍眼。

南宫镜夜冷冷的说道:“梦音,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为何反悔?”

梦音扬声道:“我就是反悔了,我要你十座城池有什么用,我要你爱我。我红玉还是不能容忍,宫中有身份压得过我的人。”瞟了一眼心水:“我也不是不能容人,她姿色也不错,你立她当个妃子帮我也不错。”

“梦音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今日,是我和镜夜大婚的日子。”心水有些发懵。

“原来你还不知道?”梦音不屑一笑:”我有恩于他,所以,他是一定要娶我做这皇后的。““梦音,我已经给了你,十座城池。”南宫镜夜声音暗哑。

“我也说了,我不要这十座城池。”红玉挑了挑眉毛:“我既能让她活,也能让她死,她的性命捏在我手里。”

威胁,梦音用一个人的性命,威胁了南宫镜夜,而南宫镜夜受到了威胁。

十指相扣的手颤动,南宫镜夜咬牙。

笛声,吹的是一只江南的调子,萧萧索索由远及近。

深蓝色的稠衫,执着一只血色的骨笛,陌然凌空而来。

“心水,跟我走。”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心水用力的抓住南宫镜夜的手。

梦音看在眼里,眼神冒火:“原来是有旧相好的,这么一个不坚贞人,有什么好的,不如直接让她......”

“陌然,带她走。”南宫镜夜用尽力气,一个一个掰开心水的手。

“南宫镜夜,你说什么?”心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你跟她走吧,回嵩阳。”

“镜夜,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心水哽咽了。

陌然冷冷的说道:“心水,你不应该让镜夜为难。”

为难,她让南宫镜夜为难?

红玉要做这东宫的皇后,而皇后只有一个,她自然就不能是皇后了。

“那我,不要这虚名了,好不好?”

梦音鼻子出气,到还真是懂事。

陌然摇头:“心水,你还是跟我走吧。”

“心水,这不是虚名的事情,我要娶她,就不能娶你。”南宫镜夜沉声。

“那个姑娘的性命就如此重要,比我,还要重要?重要到,你要受梦音的威胁?”心水苦笑。

“......”南宫镜夜向梦音走去,温润的眸子是漫天的忧伤,咬紧牙关,不让悲伤外露,只有力的说道:“嗯。”

心水纵身而起,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骨鞭执起,打落了一地的迎春花,金黄金黄,漫天飘散:“那我,走了。”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知道他的为难,再纠缠,也毫无益处。

“记得...”南宫镜夜压低了声音,抑制住哽咽:“你现在身子不像以前,记得...记得要按时吃药。”

骨鞭应声而落,泪如雨下,心水牙齿颤动:“好......”

南宫镜夜回眸一笑:“我还说...要吃你做的饭,忘了放盐的菜,烧糊了的米......”

“等你大婚过后,回了嵩阳,我再做给你吃。”大红的嫁衣潋滟,垂着重重的流苏,心水凌空而起。

她曾经是个新娘,一个要嫁人的新娘,命运开了个玩笑,咫尺之间,他们的命运就相隔两方。

深蓝色的稠衫也随风扬起,陌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两人,转身离开,追着心水去了。

没走出多远,心水猛的吐了口血,心脏破裂的感觉是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

陌然现身来搀扶。

“闪开。”心水厌恶的甩开:“我就算是死了,也跟你毫无关系,你只要管好你的淑云,就行了。”

一口血吐得毫无征兆,竟然有了气血大亏的势头。心水咬牙苦笑。

一日的功夫,才倒了嵩阳。

暗卫稀疏了许多,她和陌然的加在一起,才有一百五十余人。不及当时人数的一半。

“你们为何,在袖子上系着白布?”心水不解。

暗卫中没有一个敢发声的,齐齐跪在地上,不置一词。

“如风,你说说怎么了?”没人开口,心水看向如风。

如风磕头,声音悲凉:“主上...镜夜公子...殁了......”

“什么!”心水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镜夜还好端端的,说要...要吃我做的饭......”

一行暗卫见状,齐齐的将磕头,将头深深的埋在膝间。

“如风,”陌然也是一愣:“没有确凿实据,你怎么能妄生谣言!”

如风不在言语,只是将头埋在膝间。

“如风,镜夜没事,镜夜没事是不是?”如风没有说话,就是说镜夜可能没事,是不是,是不是。

嵩阳真人一袭白袍迎风而来,朝着心水点点头:“身体果真好了。”

“师尊,镜夜他......”心水星光闪耀的眸子,是浓浓的希翼。

“殁了。”嵩阳真人淡淡道,没有流露出一丝哀愁。

刹那间,明眸暗淡死寂。

“伤口虽然好了,以后却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嵩阳真人眼神望着远方:“至于南宫镜夜,事出有因,你也不必责怪自己了。”

浑身一软,心水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