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本来稳当当的还能再憋一会的,被那怒喝震了震,一哆嗦一惊讶,又呛了好几口水,身子一歪,挣扎着向上,又吞几大口小湖里的水。

也不知道这湖水中都有什么,咸得发苦,感觉再吞上几口性命就不保了。

好在最终没有出什么大事,南宫镜夜在那身怒喝后,素白的衣衫飞舞,纵身一跃,将她拉出湖面。他身形高大,双手一锁,将心水往怀中带。

前面洗澡的时候为了图舒服,脱得一丝不挂。被牢牢的力道带入那坚硬的胸膛里,他长发上落下的水滴滴答答,不断的落在她的锁骨上。心水一边咳嗽,一边刷的红了脸。

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紧贴着一副擂鼓般的心跳声却异常的响。她哪里顾得上胸腔中的积水,只想着赶紧离他远些,再远些。

南宫镜夜牢牢的扎住一只手臂,拉着心水转了个圈,一只手紧绷的用力的压迫的带着十分的力气压向心水的小腹,另一只手温柔的缓缓的轻轻的拍着心水的后背。

猛的吐了一大口水来,胸腔中那股翻腾的感觉这才淡了些。反复了好几次,才将刚喝下去的水吐了个干净,胸腔中的紧绷感这才消失了不少。

温汤的水明明温温的刚刚好,这烫人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里有根神经紧了紧。

还没来得及想出原因,身子被带着转了回来,唇被封住。

心水大惊张开嘴,南宫镜夜的舌头顺势伸了进去。

心水大睁着眼看向南宫镜夜,因贴的太近,只见他眼里一片汹涌的黑色。

眼中泪意汹涌,喉咙处哽的硬,身体轻轻的颤抖。

南宫镜夜咬住心水的下唇:“傻瓜,闭上眼。”

这淡淡却又模糊的一声却如九雷轰顶,砸的心水一片清明,一把将南宫镜夜推开。心中的十分乱加上身上一丝不挂,她这一推的力道实在是太猛了些,脚下一滑,身子像后方直直的倒了过去。

南宫镜夜赶紧伸手将心水抱住,没等她再说话,就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声音低哑:“心水,我怕你有事。”

心水一愣,这才知道刚才那道凌厉的目光来源,干干的笑了两声:“我察觉到有人来了,才想到水下等等。”

南宫镜夜气息沉重,慢慢说道:“我不能让你......”

不能让你什么?一句话没头也没尾,倒叫人干干的。

趁着他稍稍松懈些,心水将环在腰上的手掰开,一边尽力往后避避,一边唤着南宫镜夜的名字,尽量远远的避开南宫镜夜发烫的身体,将话题引开的远些:“你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办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说,咱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南宫镜夜沉默了一会,声音暗哑:“我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公公说你去了三等丫鬟的住处,将红玉带回到女工住的地方,然后就没见你出来了。公公进去找了,发现你不在,我担心......”

心水欧了一声,当时她送红玉进去走的是正门,离开的时候嫌远就走了偏门,公公没看到,也是理所当然。倒是镜夜吞吞吐吐惆惆怅怅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憔悴,便说道:“你担心我又走了?”

南宫镜夜温润的眸子是深深的黑紫色。

凌厉而又坚定的眼神扫过来,心水浑身抖了三抖,一边搅搅手一边干干的笑,前面犯过事的人很难洗的干干净净,不能再把话题引到上次逃走,另辟蹊径说道:“你上次同我说,让我好好的带上十日。到时候再将我送回去,我答应了。这十天只过了一日,我又怎么会走?”

南宫镜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一边皱眉一边靠近。

心水惊慌,连连后退,冷不丁又咳嗽了好几声。

这几声咳嗽惊醒了南宫镜夜,从湿哒哒的胸口摸出了帕子来,一看也湿了,皱着眉头说道:“虽然这温汤对身体很好,但不能泡的久了,否则要生病的。”

咱也不想在这泡了,咱也想离开,心水搅搅手,争取委婉的措辞:“镜夜,你可不可以去那边的竹林里?去...去晾晾身子上的水?”

来的时候经过竹林,竹林在最外围,看不见这里里面的温汤的。

南宫镜夜不解的皱皱眉,眼神滑过心水绯红的脸庞,心中明白了个七八分。不自觉的想要伸手扶住没占太稳的心水,却又想到了什么讪讪的收回了手:“那我便去竹林等你,你快些出来。”

脚步声沉重的越走越远,滴滴答答的水声也慢慢听不见,长长的水渍一路延伸了过去。

心水这才松了口气,用温汤中的水拍拍脸,可劲的把头摇了摇。

天嘞,终于活过来了!

里衬和里衣都凉飕飕湿漉漉的,穿吧,不大方便,不穿吧,更不方便。咬咬牙,将里衬和里衣在温泉水中泡了泡,等到暖起来,又四下看了看确保没有人,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就在温汤中穿了起来。

太阳已经西斜了,天空中罩着七彩的晚霞,彤彤的十分亮眼,只是吹过来的冷风凉了点,心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将温汤旁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

穿过那不知名的花圃走到竹林的时候,镜夜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本来湿漉漉的头发也干干的了。

让人瞠目结舌。

彩霞之中,那温温润润的眸子泛着说不明的氤氲,阳光的最后一抹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他明眸皓齿,温柔的风情翩翩。

温汤之中,镜夜深深一吻荡阿荡,忽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不知味的情绪涌出,到不愿跟他走的那么近了,只是隔上好几步便讪讪的笑道:“天色晚了,我们赶紧回去吃晚饭吧。”

南宫镜夜单挑一条眉毛,眉峰竖的紧,硬生生的将那么一张温润的脸拉长了,带上了几分深沉,明明是笑着,声音却凄凉了些:“心水,刚才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