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田队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尚峰微微抬起下巴,毫不在意的回道:“是去是留可不是你一个队长说的算的,难道说只是站在这里也犯法不成?”

“更何况,你又回来干嘛?”

“呵,你敢说你只是老老实实站着而已,要不是我来得早你早就动上手了?”田巢气得眼角抽搐,可却只能在嘴上教训几句,好半天他又转向玄崖嚷道:“还不走?难道说你要在这里跟这死小子动手好让我有口实押你去那牢狱。”

玄崖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移向田巢,眉头皱起:“牢狱……”他没听过这个地方,但看田巢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应该是执法刑掌管之处,是为了惩罚那些触犯门规犯下罪行的学员的。

从这点看倒还是挺严重的,仅仅只是在这百灵仙殿中私斗执法之人就有权利将别人押入牢狱,而要是更甚者出了人命的话就毋庸置疑的会有极端严酷的惩处。

玄崖话还未说完,知道此处不是动手之地的尚峰无奈只得对他冷冷一瞥,道:“看来你走狗运,要是换在别的地方我早就把你废了,哪还能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下次别让我遇见你,否则的话……哼哼。”

尚峰一甩袖袍,狠狠地剜了玄崖一眼,又道:“田巢,怎么事事都有你来掺和,现在我想虐个人都不行?不过我相信你总有不在场的时候。”

“那看来这次不行,等下次你就好好挑个时间吧,但你小子要记住了,有我在你就不能任意妄为。”田巢针锋相对,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那你俩就都给我等着吧,走了!”

话一说完,他只能用眼神宣泄内心怨恨的情绪,用凶狠的目光瞪了玄崖几下便理都不理两人转身就走。

“哼,一个乖张的纨绔子弟!”恶狠狠地盯着尚峰的背影,田巢暗哼道,然后他又转过头打量了玄崖一下叫道:“小子,你算是哪根葱?”

玄崖默然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不是葱。”

“嘿,一般来说那些没有背景或者没实力的学员不会去跟尚峰一般见识,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和他较量。”田巢笑道,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板:“那家伙欺软怕硬,经常仗着那点关系在这殿里横行无忌,不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连我这个执法队长也不好管啊。”

田巢说的关系自然指的是尚峰的那位叔叔在百灵仙殿中担任执事一职。

“不过见到那家伙生气我就高兴多了。”田巢自顾自的哈哈一笑,又一指玄崖道:“哎,你可要记住了,在其他地方私斗我不管,但千万不要在百灵仙殿中,这点我们可是要严厉制止的。”

“为何?”玄崖微皱眉头,淡淡的问道。

“呵,这殿中是供人修炼之地,灵源集聚之处,你们在这里战斗规模小还好说可若是激烈了则势必会影响别人吸取灵源,严重的甚至会对他们的修炼造成不可忽视的扰乱,致使其走火入魔也很有可能。所以,这后果光是想想就知道很严重了,我们执法之人逮到了自然是严惩不贷。”

试想一下,如果灵士正在修炼到关键时刻,而有人却在一旁激斗,散发出的波动以及四周灵源就会变得狂暴且不稳定,这对于修炼者来说无比严重,是修炼者的大忌。

“更何况……”田巢双目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苦涩,叹道:“如果出了事被我上头知道了那我这一连几个月的俸禄可都要充被迫公了。”他说完后,连连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看得出来他当这个执法队长也很不自在,处处都有着限制。

玄崖不是执法刑的人,他对此到没有什么感受,所以最后伴随着郁闷的叹息声他只能望着田巢那略显孤寂的身影越走越远。

……

“可千万要记得把钥匙归还。”柜台前,纤细的双腿合拢,略显舒闲的翘起来,跟刚才的忙碌状态判若两人的饶小茹安逸的斜靠在椅子上,此时身旁无人,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她还不忘舒服的叹口气。

饶小茹正好瞥见了玄崖的身影,见他走过去微微一笑提醒道。

“就这样走了可不行啊。”

正打算出殿的玄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这位脾气已是好了很多的女子,沉默一下,然后掏出了一枚先前给予他的青铜钥匙搁在了柜台上,沙哑的说道:“不好意思,忘了。”

“忘了?”听到这话的饶小茹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举起那枚钥匙伸出一根莹润的手指摇了摇嬉笑道:“小帅哥,忘了不是什么好的借口,这玩意儿要是少了我可要负责的。”话语中虽然有些笑意,可却蕴含了一丝嗔怪。看得出来她有些不高兴了,认为玄崖是在敷衍于她。

玄崖还未答话,突然神色一变,一股来自本能的敏锐直觉让他毫不犹豫的探出手去成爪形迅疾地抓向一只即将落在肩膀上的手臂,坚硬如铁的手指将那只手腕狠狠扣住。

“玄崖,你怎么在这?我……嗷呜!”手臂的主人本来正想拍向玄崖肩膀,跟他打声招呼,但话刚出口就紧接着惨叫一声,猝不防及之下差点被捏到骨折。

玄崖缓慢的回头,看着握着手腕正在痛苦地嚎叫的对方,冷冷的说道:“是你?你想偷袭我吗?”

“你……你小子!”那惨叫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崖的昔日朋友凌霄,他刚才毫无准备才被玄崖一击中的,此时他面容扭曲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玄崖,咬牙切齿地道:“下手真狠啊你,也不看看就动手。”

凌霄也如玄崖一般,刚刚结束修炼,正好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后就认为自己该过去打声招呼便摇头晃脑的走到他身后,哪知会有如此下场。

手腕处的痛楚让他心中颇有怨言,可一时半会儿他也憋不出来什么词来,只是兀自指着玄崖不肯放下。

玄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眼中有一丝寒意在隐约闪烁着,“我可没有这个必要。”

在椅子上闲坐的饶小茹起初也是因为玄崖突如其来的暴动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那个吃亏的人的面目之后,先是楞了一下而后一乐,又转过俏脸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了一下,片刻后贝齿一张,清脆如燕儿般的嗓音顿时传进了玄崖和凌霄的耳中:“是凌浪人?你……你是不是很疼?”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紧咬下唇脑门儿直冒冷汗的凌霄,那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期盼。

“噗哈哈……”饶小茹立即不顾形象的大笑着,引得玄崖侧目,任谁都能听出来饶小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欢笑之意,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似乎巴不得凌霄多受点苦。

她表情很是畅快,坐着的椅子都因为动作而吱呀作响,玄崖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嘴角扯高的模样无甚表情的微微摇头,他倒是没看出来这相貌气质当属上等的少女会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不过他却听出些不对劲,“凌浪人?你是说他,凌霄?”玄崖一指对方,“这是他的外号,还是名头?”

玄崖淡淡的说道:“还是说他改名了?”

饶小茹收起笑意,点点头,颇有些解恨的道:“对,就是这个混蛋家伙,平时总是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总算是见到他吃瘪了,还真是谢谢你,帮我教训他了。”

“哦。”玄崖表情平淡,他并不关心这些琐事,他只是望着凌霄说了一句废话:“你刚才不是想对我出手吧?”

玄崖能感觉出来凌霄先前并没有丝毫凌厉和杀意,只是随意地往他肩膀上一拍,而自己的过激反应完完全全就是出于本能而已。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揉了好一会手腕,恨恨地瞪了瞪玄崖,“净扯废话!”

“我要是想对你动手你早就挂了!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玄崖目不转睛的于他对视,片刻后一字一顿道:“你若是我的敌人我早就下杀手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话中已是有了一丝森寒之意。

他所经历过的残忍和凶险自然远非凌霄可比,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对别人下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比起几乎没有见过什么风雨的凌霄要狠得太多太多,其戾气要远远超越那些学员,两人在思维上也就有着天壤之别。

玄崖对待杀戮已是司空见惯,而凌霄很明显还未着此道,前者比后者心狠不知多少倍。

“不痛不痒?!”听到这话,凌霄气得差点要跳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这还叫不痛不痒?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