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殿中,凌霄笑嘻嘻地与那位叫小夕的小女插科打诨,逗得她咯咯娇笑不止。这家伙就这样,看见长相靓丽的少女就有些忘乎所以。
将得到的战利品连同木牌云符一股脑的交给她,清点完毕后又等了约莫两日,便顺利拿到了三坛玉洛樱。
凌霄凑近轻嗅了一下,只感觉醇香浓郁之气扬面,被吸进肺腑,好生惬意。恋恋不舍的将其分给玄崖他们,四个人便各自分开了。
玉洛樱,是由一种名为玉樱树的花瓣当做原料酿制的。玉樱树每开一次花,其间经过至少三十个寒暑。远远看去那挂满枝头的花瓣晶莹如玉,似飞雪般轻盈飘舞,闻之沁人心脾,离得近了更有淡淡余香萦绕未止。
此时还尚未到采摘之时,要再等数年,等那花瓣发得深紫,成熟之后自行落下,那时方可取回酿制。有时会再辅以些熟透的珍果,放置在阴凉通风之地。
寻常酿酒不过十天半个月,玉洛樱却要等上足足一年之久。这样酿制出来的酒味道馥郁香甜,又不失醇厚。闻上一下浓香悠长,倘若尝上一口那等滋味当真算得上是美酒佳酿。故有懂得品酒之人将其视若珍藏,舍以千金也不换。
而且此酒对盛装的器皿要求苛刻,只能盛在开采出来的玉器中,否则便会坏了这味道。
酿造出来的古人给其起了个雅兴的名字,曰玉洛樱,也称玉樱洛。
而玄崖他们得到的是贮藏了近百年的玉洛樱。当然他们并非贪这杯中之物,是因为玉洛樱也有帮助修炼的奇效,玉樱树本就是集天地精华的树种,灵士饮用的话就如同吃下灵药一般。
眼下每个人到手的就是用一个小玉坛盛装的玉洛樱,只有一升不到。他们为得到大烈天鹰的灵核可谓是拼尽全力,若是倒霉一点恐怕性命都要折在泓灵蛟那里,半天才换来这么一点,足见这酒弥足珍贵。
把之前的惊险抛之脑后,抱着这坛玉洛樱,墨轩和纪焉紫喜滋滋地回去了。玄崖则飞快揽进怀中放入灵空间,充满敌意的目光扫视四周,然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
蝶峦峰,鸟语花香的清修之地,这里山林密布,气势平缓,多有奇花异草滋生,常吸引来五颜六色的斑丽蝴蝶在此地旋绕飞舞,看上去真是美景怡然。
并且这些奇花异草多为治外伤的灵药,虽然等阶较低,但数量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质量。所以平时也会有一些学院子弟来这里采摘灵药,只是不多见而已。
一个人来到了山脚下。
清风吹荡,齐腰的花草微拂着他的衣摆,淡淡的花香迎着午后的阳光飘洒过来。玄崖几步跃向前方茂密丛林中的一枝树梢,抬起头来仰视着蝶峦峰的全貌。
片刻后,他双腿一发力,如矫健的猿猴远远落在另外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几片翠绿树叶轻轻洒落。他就这般在高耸的树冠之间跳跃前进而不是徒步走于平地。
他先是在山腰附近转了一圈,只是见到寥寥无几的学院子弟在那里兜兜转转,偶尔发现一株灵药便走过去连根拔起揣在怀中。
“这个死女人跑哪去了?还是说凌霄诳我?”找了半天没有见到佘粼的身影,玄崖在心中咒骂一句。
就在他快要达到山顶的时候,身形遽然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子看向远处。
前方,一片色彩各异的花田之中,一名稍显萎靡不振的青年领着一群比他小了几岁的几名少年少女,时而弯腰收集灵药时而手握药材微笑着指点那些人几句。
“这是金灵散,平时块茎深埋地下,外面则生着羽毛状的八片金黄叶子,大家认清了。”那青年说道这里忍不住捂嘴咳咳两声,显然是前些时日所中的蜂毒还未彻底清除,不过看他气色虽差依旧有几分生气,想来那伤已是好了七七八八。
这气息萎靡的青年正是与玄崖有着深仇大恨的袁谋。
“你这该死的垃圾竟然没死?”三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上,视力极佳的玄崖一眼便认出了他,顿时在心中涌现出了强烈杀机,那沉重凶狠的杀气乍现将周围落于枝头的鸟雀惊得四散逃离。
斩草必除根。
“金灵散块茎切碎,外敷,寻常伤口过个一两天便会痊愈……”袁谋脸上浮现出呆滞的微笑对他那些近日新来的师弟师妹们讲解道,只是那淡笑中有着太多的苦涩。
“谁?”远处传来了飞鸟惊惧的尖叫,如芒在背的袁谋豁然转向某一处,如惊弓之鸟的大吼道。
那些少年少女本来都在认真听讲,陡然间见到袁谋歇斯底里地反应皆是呆了一下,随后顺着他的目光渐渐看向了同一处一簇高大的树冠那里。
最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阴沉到极致的面孔以及那从树干上缓缓站起的身影。
他一半身子隐没于阴影中,睁着那双暴虐森然的眸子死死盯住远处的袁谋。
他这般模样真如野兽。
“何人?!”经历了那场大变的袁谋已是受不了丝毫的刺激,他暴躁起来,先前的柔和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几乎要发疯。
袁谋的师弟师妹们有些吓到了,面面相觑。
手抚树干的玄崖重新归于平静,只是那只手用力将树皮刮掉,他沙哑着嗓子:“路过而已。”
袁谋躁动的情绪微微好转,但仍保持着浓重的警惕和紧张,焦虑、仓皇在他的眼神中挥之不散,似乎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其逼疯。
旁边的一个师弟担心的走过去轻拍了他一下,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袁谋尖叫一声,迅速跳开与那位师弟拉开距离,疯狂暴喝:“就你也想杀我?!”
那师弟吓了一大跳,匆忙退后,心道自己只不过拍了他一下怎么会引起这么大反应?
这之中有些人是明白前因后果的,知道对方的表弟和几个同伴惨死毒灵蜂下。虽然这些时日也有导师安慰过他,但是他的神经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受不了丝毫的刺激。
他们也不是那种坐视乐祸之人,想到这里,都不由得在心中可怜这位师兄,便纷纷上前宽慰他,道是别人只是路过罢了,兴许跟咱们一样也是来采集些灵药的。
不过这之中有几个心细的发现那眼神确实不善。
“师兄,你接着讲吧,我们都等着听呢。咱们不要去管那人了。”一位乖巧的少女转移了话题,笑着提醒他道。
袁谋听了后渐渐放松,仓皇的神情消退了一些。他抹了抹头上溢出的冷汗,对他们一抱拳苦声道:“诸位师弟师妹们,实在抱歉,因为师兄一个月前……是我失态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依旧存有余悸的望向了那个方向。
玄崖讥讽的摇头冷笑,便是脚步一转翻身下落,平缓坠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他的身影在袁谋开阖的双目中缓缓掠了过去,像是飘洒的落叶般倏然而过。
这本来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但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袁谋的眼里,一种难以置信但却非常熟悉的感觉充斥在了他的心头。
“你……是你!”那刚刚才冷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如火山爆发,袁谋双眼遍布血丝,灵力似冲溃堤坝的洪水剧烈喷涌,朝着玄崖嘶吼咆哮!
身旁的那些人被生生震退。
玄崖停下前进的脚步,下巴高高抬起,冷漠的笑道:“想起来了?”他暗运气力,已是准备好与其格杀。
“我撕了你!”袁谋仰天吼叫,不顾自身伤势,灵力轰然爆发,“烽炎刃!”
炽热的风浪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将周围的药田全部抹除,一秒后只留下了烧灼后的灰烬。
袁谋头顶悬浮着一柄喷吐着火舌的刀刃,红色的火焰溅跃喷洒,以迅捷无伦的速度捅向玄崖头颅,誓要凭这一下将他彻底捅穿,让他脑浆迸裂,燃烧成虚无!
“正合我意。”玄崖狞笑着,喷射火焰的刃芒初似针尖麦芒,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玄崖身形飘忽,双脚如清风划过,险险避开烈火缠绕的烽炎刃,便快速冲向对方,想要将其当场绞杀。
袁谋脸色越加苍白,但仍双指蓦然并竖,催动起来的烽炎刃在空中灵活地转了个弯,再度冲着玄崖袭来。
感受着后方热浪滚滚,玄崖只好调转过来,灵犀臂如沉重的巨石一拳爆轰过去,巨大的力气居然使得烽炎刃出现了弯曲的迹象。
嘭……
烽炎刃倒卷而回。
玄崖被震得蹬蹬后退,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拳头上烧焦的血痕,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刺痛,偏过头微微一哂:“你就这么点本事?”
那边意识已经彻底丧失的袁谋神色可怕的吓人,他嘶吼着咆哮道:“今日谁都别拦我,我必须把要他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