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吗?”佘粼轻捂红唇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问道。

“到手了,你让我去找的这本《灵帛掌》。”玄崖冷硬的回道。

“嗯。”佘粼点点头,望向那犹如老僧入定闭目养神的坤恽,暗自冷笑:“老不死的,那只是张薄的不能再薄的纸而已,你就算探半年也探不出个鸟来。”

这佘粼似乎跟坤恽仇深似海,在心里咒了他几句后,又漠然道:“秘法你也到手了,该去北镇狱蹲个几天了。”

其他学员还可以早早回去休息,待得第二天有精神去修炼今日获得的秘法,但玄崖和风化尘两人恐怕就没有这个权利了。

玄崖猛然想起还有这事,便一把掏出那本书厉声道:“喂,你还没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我费了这么大功夫就得到这么个破秘法,你直接跟我说里面藏了什么?”

看他这么急躁,佘粼反倒呵呵笑道:“急什么?这几天又不能修炼这东西,到时候再说。”

“反正有你受的了。走吧,这老不死还要求导师领着去。”佘粼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话语间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玄崖刚想骂她,就听见坤恽沉声道:“今日挑选秘法完毕,那两名学员由各自导师领着,去北镇狱领罚,其他人自可散去。”

风化尘铁青着脸看向陈璇,对方无奈的叹口气,指了指前方:“走吧。”

同样的,佘粼拉着玄崖就往前一推,道:“快走。”

“我又不认识路!”玄崖再度发火。

“哦对,我忘了。”

……

北镇狱是监禁着一切罪犯的森严之地,所谓罪犯便是各种于盘陆学院有害无利的人物,这些人大都修为被废,学院视其为洪水猛兽,由专人看管被关押在永无天日的北镇狱内牢里。

在学员、导师以及执事等人的眼中,那里面的人都是恶贯满盈之辈,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才会被关在那种黑暗阴森的地方。

在这里,执法刑的人充当着狱卒的角色。

漆黑高耸的城墙伫立在远方,透漏着一丝阴森,在它的两侧和后方环绕着地势险要的山峰,隐有合围之势。像是个固若金汤的城池般将高墙里面的一切紧紧包裹住,不受侵扰。

很快,这城墙就近在眼前了,玄崖四人再加上坤恽执事已是抵达了此地。

“死不了的,去吧。”佘粼又是重重推了一把,正在打量的玄崖毫无准备,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别推我!”

坤恽面无表情,慢慢说道:“这三天你两个就在此地磨砺一下戾气,切莫再让我看到你们做出目无师长的事情来。”

陈璇轻咳一下,风化尘立即拱手慢条斯理道:“执事说的是,此种妄无尊法的事情我必定不会再犯。”

“嗯。”坤恽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佘粼那里,半天却只听得一个不屑的哼声。

坤恽已淡漠的目光看了看玄崖,没有动怒,只是说道:“若有下次,必加倍惩处。”

说完,他甩袖便走,缓慢地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夜里留给他们一个无言佝偻的背影。

等那个背影走远,佘粼方才咒骂一句:“为老不尊。”

“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城墙内,一个中年模样的狱卒懒洋洋地问道。

这里是北镇狱的外围部分——外牢,北镇狱有内外牢之分。内牢之中有数量众多的狱卒看管,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刑具来对付犯人,是刑式重地,里面关押的全都是罪无可赦的重犯,他们要么及早的被处以极刑,要么则是还留有尚未被挖掘的价值,注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孤独终老了。但外牢与之比起来却犹如天堂,关的人大都犯了无可厚非的小事罢了,也就处罚一下做做样子,就连这里的狱卒也是一副终日无所事事慵懒的模样。

眼下这个狱卒似乎认识陈璇和佘粼两人,色欲的目光在佘粼曲线毕露的身姿上来回扫动着,但对于前者他却不敢多看。

“目无尊长,做无法纪。坤执事命令他们两个在这外牢关个三天,好好磨一下那凶戾之气。”陈璇皱眉淡淡回道。

“哦?胆敢不尊敬师长。”狱卒一听是坤恽,马上收起那副神色,一本正经道:“既然是坤执事发话,那我只能照办了,你俩跟我来!”

“去吧,一般来说这里的狱卒不会找你麻烦,三天之后你就能平安出来了。”陈璇对着风化尘道。

风化尘暗怒的点点头,他本该在今日大出风头,可却因为这玄崖而遭受牵连要关进北镇狱中限制自由,他心里实属忿忿不平。

他是天之骄子,皇室年轻一辈无一人天赋及他,注定一飞冲天,没想到在这里被这个像是埋在肮脏泥土里的虫子绊了一跤。

玄崖像是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怨气就朝风化尘那里森然一笑,冰冷的瞳孔幽芒一闪,好像在说:“你再生气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像条狗一样乖乖跟来。”

这一刻风化尘只感觉血气上涌,止不住地想杀人的冲动,他也顾不得别人在场了,“你这卑微的爬虫岂能与我这种天才相提并论,本来对你出手都会嫌脏了手,但你不知死活三番两次对我挑衅,我会让你明白咱俩之间的云泥之别。”

“你死定了!”风化尘宛如上位者看待蝼蚁一般。

“哦?”玄崖听了后眉毛微微上扬,阴恻恻的道:“要是真干死我那就说明我自己没本事了。”

陈璇默不作声,佘粼则是冷眼旁观,“陈璇,你收的学员火气很大嘛?”

“年轻人火气大不很正常吗?我年轻时候也这样,不过两位放心在这里呆上两天什么火气都消了。”那名狱卒见怪不怪的走在前面,道:“两位导师若是无事可以回去了。”

北镇狱的外牢倒像是个热闹的集市,并没有寻常牢房那般严肃,这四周竟然有不少摊市,虽然已是夜晚依旧还存有断断续续的叫卖声,当然还有如同玄崖两人一般由狱卒带路进入这外牢的学员。

外牢便是外环,是在一圈圈宽广的外道建立起来的,大致上呈环形将核心的内牢严实包裹。也就是说想进入内牢得先经过外牢的道路。

“这三天你们可要老实点啊。”这句话中年狱卒不知对人说了多少遍,他早已习以为常,“进外牢的基本上都是你们这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无处发泄就惹是生非,本长官见得多了,也不怕你们在这儿捣乱,跟我过来。”

风化尘心中那个气啊,没想到这小小一个狱卒架子不小,自己皇室子弟还要被人呼来喝去。

玄崖到没有说话,相反他老老实实地跟着那名狱卒不发一言。

“哟,李长官都这么晚还要忙啊?”一名贩卖水果的小贩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手里还捧着用翠绿的荷叶包裹的果子。这小贩叫他长官当然并不是因为就是什么长官,只是个普通的狱卒而已,但无奈这些小贩知道这样叫他们外牢的狱卒听着可高兴了。

“哎,最近公事繁杂嘛。我们这些人干活勤恳,还吃力不讨好。像我,这俩人目无尊长得关个几天长长记性,一天到晚都是这种不懂规矩的年轻人,我也是忙得紧啊。”被小贩称为李长官的娴熟的伸手一把揣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荷叶之中包裹的一片衫红,“这是哪种……”

“今天刚从山腰上采摘过来的新鲜红缨果,给李长官您强身补肾的。”小贩诺诺连声,脸上挂满了虚假又讨好的笑容,像是朵早焉的雏菊般想要对着这个李长官绽放开来。

听到“补肾”这俩字李长官显得很高兴,咳了一声也不避讳还有旁人将其揣入怀中。

“这东西我不需要,不过我那几个兄弟最近虚火旺盛,我拿回去给他们补补。你儿子也想当狱卒这事我回去给你想想办法。”中年狱卒直接把玄崖两人晾在了一边。

“得嘞!那就先替犬子多谢李长官栽培了。”贩卖水果的小贩喜不自禁,这几天他求人办事忙不迭地讨好这中年狱卒,那小兔崽子若顺利当上这外牢的狱卒则自己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这里的狱卒欺压了。

风化尘嘴角抽动,心中对此种市井之流的行为充满了鄙夷,不耐的催促道:“喂,不是要带去牢房吗?还能不能走了?”

与之相对的,玄崖倒是无动于衷,那淡漠的眼神静静地旁观着这一幕。